“他还以为自己是赵家的郎君呐?”
“嗐,要是我是他的话,最近都羞得不敢出门了。”
“他们家的人都厚脸皮!”
“可不是嘛——再说他不会以为请咱们喝几回酒,咱们就真是他朋友了吧?也不瞧瞧他那样,走在一起我都嫌丢人。”
那帮友人在前头嘻嘻哈哈笑着,后头的宗哥儿那是一颗心都哇凉哇凉的。往日家里给了银钱,他哪回不是带着他们吃吃喝喝,就是他们到西市酒楼来用餐,也都是挂账在自己的名下。
时下,自己遭了难,就这?
这些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宗哥儿头顶。他想起前几日喝酒时众人的嫌弃,低头瞧了眼他身上的袍子。
可不是么?
以前,他哪里穿过这般的旧袍子。
宗哥儿整了整身上的衣裳,眯着眼偷偷打量着于生。打从于生租了房子以后,他就起了结交的心思,倒不是看上于生未来前途什么的,而是想借着他,寻摸些赚钱的路子——到那时,嘿!
宗哥儿仿佛见着所有人吹捧自己,阿爹阿娘在跟前卖好,阿弟更不敢再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而是与过去那般卑躬屈膝,只要自己留下的残羹冷炙。
他越想越是激动,对于生态度也是越发好了,瞧于生心情不好,便笑着要请于生去喝酒。
于生摆出要钻心读书的架势,拒绝了宗哥儿的提议。
“今儿个不刚刚开学嘛?读书也要劳逸结合才好。”宗哥儿脸上堆笑,硬拉着于生往外去,一边走一边还叹道:“说来惭愧,我打小就读不进一个字,最是崇拜你们这些个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