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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灵儿嘴巴张张合合, 太多话想说, 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 隔壁家的狗蛋有一日背着小竹箱归家, 恰好被她撞见了。

当时她问他去何处,是否去山里采果子,狗蛋骄傲地抬头说非也, 他去县中的校里了。

她追问什么是校, 校有什么好玩的吗?

狗蛋回答, 校是学习的地方, 有先生在授课, 传授学识,还有许多和他一样年纪,或比他年长些的小孩儿。然后又粗略和她说了他今日在校中学了什么。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说她和他差不多大, 她明日也要去校。狗蛋却摇头说校里没有女娃娃, 她不能去。

她气不过立马跑回去找父亲,但时至今日, 孟灵儿都记得在当时的她看来已经当了大官的父亲对她摇了摇头,眼里是年幼的她所不能理解的复杂。

“囡囡, 你是小娘子,校是小郎君去的地方,你不能去。”当时父亲说。

她疑惑地追问为何,但父亲只是说规矩如此。

谁定的规矩?

为何要定这般的规矩?

而她又为何要遵守这种规矩呢?

儿时的她不解又愤怒,但却没有人为她解惑。

待她慢慢长大,她才明白。

女郎不能读书,因为没有先生愿意收女弟子。时过经年,孟灵儿已经完全接受了,但有一日却告诉她——

她可以读书,她也可以像郎君那样被授业!

那些她以为的不可动摇的规矩,就这样被冲破了。

“娘亲……”再开口时,孟灵儿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