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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下大片土地后,再租给没有地的人,也就是佃农,让佃农为其耕耘,豪强们坐等收租。

这批被豪强雇佣的佃农,不仅要为豪强种地,缴纳地租,服各种劳役,在某些必要时刻还会被武装成私兵。

一旦成为佃农,便是自动依附于主家户籍,就算到时不想再租豪强的地了,也不是说想走就能走。

若想要自由,还得经过一系列放免和自赎等手续。

豪强作为绝对的既得利者,自然不想耕地的政策有一丝一毫的改动。

但如今这位霍幽州却动了耕地,虽说动的不是土地的租赁,却也足够一众豪强想很多。

今日下令更改种植的作物,那明日他会不会动租赁方式?

租赁方式,动不得!

远山郡萧家,书房内。

“萧老兄,你瞧这个霍霆山是想做什么?”一个穿着曲裾深衣的中年男人皱眉道。

萧雄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这位霍幽州是个好名声的。前有长平郡救灾,后有下令种植小麦。前者暂且不谈,这下令种植小麦还低价售以麦种,小麦长成后如何那都是明年之事,许多人暂且看不到那般长远,只瞧见了低价麦种,都道他丹心如故。他占了冀州后如此大动干戈,是生怕旁人不知他一心为民。”

华尽忠低声道:“他想要声望无可厚非,但往后可不能让咱们吃亏啊,不然咱们不能答应。”

萧雄按了按眉心:“如今还只是下令改作物,没动旁的,这还好。”

华尽忠却不那么认为:“萧老兄,你怎知此事不是一个开端呢?今日他霍霆山能下令让冀州百姓种植旁的作物,他日说不准为了声望又会动一动土地的租赁方式。那可是咱们的命脉,不能动的。”

萧雄沉默不语。

华尽忠继续道:“这霍霆山也是个奸诈的,放着自己的幽州不折腾,来冀州搞这些个幺蛾子。”

萧雄是萧家的家主,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眼周的皱褶很深,像枯槁的树皮层层堆叠,但一双眼偶尔闪过的精光,叫人不容小觑:“若他霍幽州动了土地,那我们又能如何?”

华尽忠拍案而起:“他不仁,就莫怪我们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