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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有祥云纹的浅色裙摆在软榻上稍稍铺开,仿佛置身云中。她今日没有特地梳发,只用两条发带将云鬒系住,一头青丝大半披于肩上,有几缕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较之正装赴宴时多了些慵懒。

“夫人今日跑什么?”霍霆山缓步上前。

裴莺觉得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我不欲掺和你与程夫人之事。”

前未婚妻,那是差点就娶了的女人。

虽说程蝉依后来转身嫁入王府,选了于霍家而言更高的门弟,霍霆山心里或许不舒坦。但又是青梅竹马,又是有差点成婚这层关系在,裴莺自觉还是当个透明人为妙。

若是哪日两人好上了,那位程夫人说不准会找她算账。

霍霆山嗤笑说:“都十五年未见,过往那点纠葛早就烟消云散,何来‘事’之说?”

裴莺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霍霆山被她那带点怀疑的眼神气笑:“难不成在夫人眼中,我是那等饥不择食之人?”

若没有在北川县遇到她,程蝉依确实能算姿容上乘,但如今在她面前,姿容一项已是不出挑。

他又不是那等挂了牌子的民妓,只要给了银钱就什么都接。

裴莺再看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他择不择食她不做评判,她只知道自己和这个时代的男人在这方面没什可聊。

他们长于封建大环境,从小受的教育不同,耳濡目染的东西也和她不一样。那是观念之间的差距,亦是数千年的距离,如同一道巨大的天堑,不可轻易跨越。

说不通,干脆就不说了。

霍霆山有时觉得她那大眼睛会说话当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气得人火冒三丈。

他有一瞬怀疑战场收不了他的命,但他可能会死在她这里。

被气死的。

霍霆山按了按眉心,平定心火,决定不和她在这个问题上多谈,转而说起旁的事:“夫人,我明日出征。此去短则五六日,多则半月,待那边攻打下来,我派人来接夫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