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字是真的好看,如人一般狂放不羁,棱角都是尖锐的,锋芒毕露。
待写完,霍霆山很快松了手,裴莺想指责都没办法指责。
霍霆山退开一步:“夫人照着写吧。”
裴莺垂下眸子,看着纸上力透纸背的“鶯”,手背上他方才覆盖过的余温犹在,令人不自在。
裴莺定了定心神,开始照着这个“鶯”字签名。
很快,又一个软绵绵的、略微歪扭的字出现在藤纸上。
裴莺看看方才霍霆山带着她写的那个“鶯”,又看看自己写的,细眉皱了皱。
旁边这时有人不厚道的笑了下。
虽然只是笑,他并未说其他,但裴莺耳尖还是全红了。
她发现这人骨子里其实是藏了些恶劣的,稍不经意就会冒出来……
一盏茶后,霍霆山被裴莺以她要休息为由请了出去。
他从她的房间里出来,转过身来。裴莺对上那双黑沉的眼,在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炙热。
他这是想了。
这短暂的对视让裴莺心惊肉跳,记忆里燎原的烈焰仿佛随着一阵看不见的狂风呼啸而来,巨兽般张开大口将她一口吞没。
像是被野兽盯上般,裴莺后颈不住冒起一小片鸡皮疙瘩,她匆忙移开眼:“将军您也早些安寝吧,养精锐蓄,说不准并州军过些日子就有动作了。”
霍霆山意有所指的笑了笑:“夫人倒是敏锐。”
“将军明日见。”裴莺退一步,关门。
或许是眼前的危机暂时解决了,今夜裴莺睡了个好觉。
翌日醒来,裴莺特地派辛锦去外面打听,看那个惠康王走了没有。
结果还没走。
若算上今日,惠康王已一连在郡守府里待了三日,大有将此处当成厩置的架势。
“居然还未走。”裴莺惊讶,左思右想,她最后对辛锦说:“辛锦,帮我捎句话给将军,就说待那位王爷离开,我再去书房寻他,或者他晚上回来顺带将私章带回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