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侧的气息沉了许多,每次呼吸愈发趋近某种大型野兽的换气声。
裴莺心惊胆战,她其实并无多少次直观地看过,之前在远山郡的汤池里,这人不打个招呼就除了衣算一回。
以前那几番燕好,先不谈是夜里烛火昏暗时发生,她本身也极少去看,更别说如现在这般几近是丈量的靠近。
原来这般的凶,又凶又狰狞,怪不得它肆意妄为起来叫人悚然。
一个鱼鳔套是三层堆叠,为防滑位,裴莺让辛锦在鱼鳔开口处缝了几针做定点。
但这仅是在开口固定,里面是没固定住的,所以这会儿戴起来还是有些难。
裴莺在调整。而她越是调整,耳侧的呼吸就越急,听得她一张脸彻底涨红,几欲滴出血来。
“夫人戴好否?”他的长臂箍着她的腰,如捕获猎物的巨蛇,一点点收紧。
“再等等。”裴莺小声说。
霍霆山呼吸紊乱,“我突然觉得这或许是夫人之诡计。”
“哪有?”裴莺不承认。
霍霆山一双黑眸稠似墨:“若在战场上,夫人这回已杀敌数千。”
裴莺稍愣,眼底划过一道亮光,继续垂着眸捣鼓,“我也是第一回弄这个,不甚熟练,你多多包涵。”
一下又一下,仿佛拿住了连着野兽口咖的缰绳,令巨兽喘着粗气却无可奈何。
霍霆山一开始还没察觉出她的心思,直到看见最后那点小皱褶她弄了又弄,但就是“不熟练”的没弄好,那一瞬,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得,她又和他耍心眼儿。
“不知夫人是否听过‘引火烧身’这四个字。”霍霆山眼底有一簇跳跃的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