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状态很不正常,应该是琉璃瓶破损的一刹那,闻到了寒枝花的香味。
李衍走过去,跪在她面前,伸手揽住了她,将她的额头靠近他胸口处。
然后手上银针悄无声息的扎在了她后背的穴位上,手缓缓抚摸上她的背脊,顺着她的发,温声安抚:“阿宁,无事的。”
陆小宁额头抵在他胸口,双眼紧闭,睡了过去,双手却依旧死死捏着那凋谢的花梗。
陆小宁做个了长久的梦,她梦见当年去羌北和亲时,第一次听到火莲的传闻。然后想法设法跟着阿赤容烟去了天山,那次没有掉进冰窟差点冻死。她在山顶找到了火莲,鲜活摇曳的火莲……
她一下子醒了过来。
醒了之后才知道宣城、鄞城和潞城已经被收复,残余的羌北军全被看管了起来。
她急于去找火莲,接着带军清扫羌北的功夫,又山了一趟天山。
然而,现实和梦境相反,她依旧没有找到火莲。
她站在天山之上,沉默了许久,然后淋了火油,一把火将所有的寒枝花都烧了。
她下了山,李衍坐在天山脚下的马车里等她。
整个人缩在厚厚的狐毛斗篷里,手里捧着热乎乎的手炉,冲她笑了笑,故意逗她:“别难过了,我心疾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若是心疾好了,那般朝臣还不把我当牛使。我这病啊,是富贵病,是挡箭牌,朝中谁给同我逼逼,我就吐血给他看……”
他俊白的脸上笑意清浅,陆小宁突然伸手抱住他的。
李衍愣了愣,没再继续说下去。
陆小宁头埋在他肩头,语气坚定道:“皇上,纵使没有火莲,微臣也会让你长命百岁!你只管高坐明堂,所有的风雪微臣都会替你挡!”
李衍向来慌忙的胸口突然加快跳动,陆小宁伸手一下子推开了他,问:“哪里不舒服?”
李衍捂住胸口摇头:“没,没有哪不舒服。”他伸手将陆小宁拉上了马车,弯着眼笑道:“我们回家吧?”
马车缓缓驶离天山。
天山的半山腰火红一片,寒枝花燃烧殆尽,灰烬深入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