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关注着的四公主脸一垮,捏着玉杯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放在膝上的另外的手一抓,隔着一层厚衣都叫腿上一疼。
这个裴郅怕不是撞了鬼?!
第九十章 (捉虫)
外头蕊寒香冷, 冷风一过, 雪地上遍是残红。
小太监们守在回廊檐下,冷飕飕的,连脚都冻得没什么知觉了, 有些僵硬地迎着送菜的宫女们顺着蜿蜒的廊道直入里阁。
昭元帝又叫人取了一壶暖酒,问着几个儿子话, 一派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和乐融融。
裴郅没叫宁茴再喝酒, 连果酒都叫宫人放了下去,倒是他自己微蹙着眉头一杯接着一杯, 看起来着实有些烦忧的样子。
宁茴吃了一口杏仁豆腐羹, 偷瞥了一眼差点儿没笑喷出来,她发现这人演起戏来青青草原都得甘拜下风。
正在睡觉的青青草原:“……”为啥莫名其妙总是要扯上它?
昭元帝和几个儿子说了一圈儿话觉得没什么意思, 本想着举杯与裴郅喝两盅,却见他眉头深锁心不在焉。
他端坐着, 一口饮了一杯,又叫了张公公给满上, 这才问道:“裴卿今日是有心事?好似自下午开始便有些心神恍惚。”
裴郅收敛神思,放下酒杯拱了拱手,“臣、臣……”
他少有这样吞吞吐吐的模样,昭元帝道:“有什么话便直说, 你我君臣好比父子, 父子之间有什么便说什么。”
他这样的话太子都不觉如何,反倒是定王半低着头心中冷嗤,父子之间也不是有什么便能说什么的。
定王觉得这话听在耳中实在是嘲讽, 他转头看了眼裴郅,见他面上仍是阴阴冷冷的,但眉眼间却略有游移,紧接着便又听他开口道:“臣有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昭元帝掸了掸膝上的衣袍,笑道:“但说无妨。”
裴郅却道:“现下并不是好时候,臣也不想扫陛下的兴,还请陛下恩准晚宴过后再容臣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