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笔,看到孙敬文伸出手来,飞快的把笔搁了,“孙队长,农具我还了,先走了。”

“等等,霍知青,你跑什么。”孙敬文翻着手里的册子,看了看霍笙刚刚打勾的地方,认真负责道:“打完勾还得登记名字,不然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还的,办事得按规章来,你们知青都是读书人,更是要按规章办事。”

霍笙不得已转回身,拿起笔一气呵成的在登记册上潦草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孙敬文看着她捏着笔的手指,十指纤纤,指尖透着淡淡的粉,拿镰刀铲子割麦子可惜了,于是像个淳朴的农民和善的问:“这几天,干活累吗?想不想换个不那么辛苦的活?”

“不辛苦,劳动最光荣!”霍笙头也不抬的喊了句口号。

孙敬文脸上的笑减少了几分:“哦……你是知识青年,是该多劳动给队上的社员做榜样。”

回去的时候,霍笙脚底跟踩了风火轮似的,一路都不待停的,直到拐到了一条道上,才转身看孙敬文模糊的声音还在仓库的位置,霍笙松了口气。

再这样下去她神经都要衰弱了,明天再干一天就能休息,她得立马去找公社支书,孙敬文现在是一点也不避讳了。

劳动了一天,霍笙身上都是汗,后背被汗浸湿了,她捏着衣裳口气,透透风,黄昏时的河沟村安安静静,一股凉风刮过,凉爽了不少,也消散了干了一天活的疲乏。

前面是一片绿茵茵的玉米地,过了这片玉米地,再往前走个十几分钟就能到知青宿舍里。

玉米地里长势喜人,郁郁葱葱,一些都打了穗,霍笙才走进玉米地,前面的道上就传来几声唰唰的脚步声和在说话的声音,她小心翼翼的捡起路边的一个石头,轻手轻脚往前走了几步。

在霍笙前方的玉米道上,站着两个人在说话。

“你看我哪不好?你瞧不上我,我们家要的彩礼也不高,不要你三十斤肉票,只要你娶,我就嫁,我一定好好伺候你,当你媳妇。”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听着年纪应该不大,普通话不标准,但还是蹩脚的说着。

河沟村里除了插队的知青们说普通话,一般村里人方言重的都是不怎么说普通话的,说出来四不像,反倒惹人笑话,这个口音一听就是河沟村的,说着普通话,难不成是像哪个男知青表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