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红薯、黄瓜,大到水果,小到蔬菜,肖年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
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拎过来拎过去的,也不方便,肖年只好动手提起包裹,一个个递给他。
没看见家里的两袋白花花的米在里面,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夕阳落下,余晖蒙住了金黄色的田野,美如金缕衣。
肖燕就是这个时候经过他们身边的,还不到二十岁的年龄,身形瘦小,面容蜡黄,湿哒哒的头发垂在额头。
她肩上挎着笨重的鱼草篮子,里面堆满了从野生鱼塘里捞起来的浮萍,绿油油的,一股鱼腥味,刚捞上来没多久,她走一步,篮子就往下漏水。
抢不到鲜嫩鱼草的人,一般都会放弃割草,像她一样下水捞浮萍,然后再倒在自己池塘里,总不至于让鱼没东西吃。
见到肖母两人,以及她见也没见过的四轮车子,脚步顿了顿,怕自己脏了车,她往旁边闪了闪,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咬牙往村里走。
肖年鼻子轻轻嗅了嗅,抽空一抬头,愣了愣。
余晖渐逝,瘦弱的背影坚韧地一步步往前走着。
合上车盖,肖年拍干净手上的灰尘,看了眼还在嘀咕的老母亲,见到那个背影,忽然想到了什么,“妈,”
“嗯”肖母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肖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你还要报恩吗?就上次救你那小姑娘。”
肖母愣地抬起头,“报恩”
“嗯,你上次不是误以为人曾梅救了我,结果让我娶了她。”
一听他提起这事,肖母就跟吃了苍蝇一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皱着眉头摇头,“报恩这事放一边,但你的婚事,妈是不想插手了。你自己喜欢,人品好就行。”
肖年听完,若有所思。
另一边的肖燕,到了自家的池塘边,咬着牙半蹲身放下鱼草篮子,她伸手揉了揉肩膀,洗白了的衣服下,肩膀早已经红了一大块。
捆成一堆的浮萍到了池塘,波澜荡漾,很快散了开来,给一方水添加了一份绿色的生机。
其实按照正常来说,她这个年纪,早就应该有媒婆热情地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