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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目光未曾抬起,问:“有多少个指认出了何媪?”

丁胥一副看了场好戏的表情,说:“何媪幸运,四个人中有三个人指认了她。但属下瞧得出来,有一个人是胡乱指认的,所以这何媪还真走运。”

谢衍把批好的折子放到一旁,又拿了一个折子,漠不关己的说:“确实走运。”

丁胥又道:“何媪被提进了堂中,属下便没有去瞧了,不过倒是从堂中传出她的声声冤枉,还有大声辩解都未曾见过那些人。”

妖道派来浑水摸鱼和混淆视听的人,她又怎么可能见过?

“后边被行了刑,昏厥后被人从堂中拖了出来,地上也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道。这般严刑之下,寻常妇人早招供了,可听观审的人说,她什么都没交代,还是一口咬定是被冤枉的。”

谢衍手中的笔一顿,继而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在意,说:“少卿大人会有办法让她招供的。”

林少卿狠厉的手段多了去了,小小后宅妇人,怎可能招架得住?

丁胥说了话后,便又出去了,可不稍一会,又跑了回来。

“大人,方才卑职看到林少卿带着陈亭长出了大理寺,也就跟着跑了出去,隐约听到是去谢府。”

谢衍指尖在笔杆上轻点了几下,说:“那便等着消息。”

能让林少卿亲自上门,所为之人,必然是孙氏。

恶徒招供时提有“主母”一词,哪怕何媪不招供,也纵使孙氏是四品诰命,又贵妃亲姊妹,生父又是国公,林少卿都不可能就轻易的放过孙氏。

他看向丁胥,道:“后日我休沐,找个吃饭喝酒的地方,不需要太奢华,能招待得你在水户巷和武馆的兄弟自在舒畅就成,也管吃饱喝足。”

说着,把一个钱袋子给了丁胥。

这是他先前从夫人那里拿的,也是谢府给的安宅银子,还剩几十两。

用谢府打发他们夫妻的银子,来招待让谢府陷入险境的一众,最好不过。

丁胥闻言,顿时一喜,说:“小的明白,现在就去安排。”

在丁胥正要踏出门槛时,身后飘来凉飕飕的声音:“让你弟兄觉得自在舒畅的地方,不包括花楼和一切不正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