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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舅舅多谢你了。”郑锦收了笑容,端坐起来,慎而重之地再一次道谢。

愈是渐渐恢复,愈是能体会到人生而健康的可贵之处。

春暖花开,山高路远,身在之处,眼望之际,皆是惬意逍遥,而非二十几年来沉疴难起,困于方寸,被阴霾丝丝慢慢缠绕的苦痛。

厉弦摇头轻笑:“阿舅,易地而处,你可要我多说一个谢字?”

郑锦大笑抚额,道:“是我迂了。血浓于水,此情又何必言谢?”

他顿了顿,微微一笑又道:“倒是那仲家子……我观此子,不是久居人下之辈,仲大将军刺王之说,你也应知晓听说了吧?来日也不知如何,你要有所准备才是。”

“多谢阿舅提点,我已知晓。”厉弦点头应下,他虽是自家深知自家事,那夯货被自己吃得死死的,不管他想跑敢跑还是不能跑都没得跑,但阿舅的关怀还是要领情。

既说到此处,厉弦也将仲大将军“有可能”经阳关——折枝关一线入中原的消息透给了二舅,请他帮忙打探一番,免得让仲家人错失团聚之机。

“你晓得利害就好。”郑锦深深地看了这不省心的孩子一眼,点头应下。

对于外甥地盘上种种新鲜事物,郑锦走马观花般看了一圈,深觉有趣,大感实用,但也仅此而已。

水利水渠之便倒是可以有些用到临洮郑阀之地,但土田处置,人丁分派,各类机械的建造和应用,适合狄丘这片犹如白纸的新开荒地,却绝不适合套用在势力纠葛,传承久远,传统又固执的郑阀体系上。

对于外甥说起的铁矿煤矿,他倒是颇有兴致,好奇地问道:“我老郑家世居临洮多少代,都不曾听说附近有铁矿,还有那折枝关边上的煤矿,你这新来乍到的大人,倒是对矿藏了如指掌啊?”

“我那师门有此地的密藏矿图……”厉大人嘿嘿笑,悄声道。

“噤声!”话未说完半句,便被二舅喝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