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才笑道:“你正事要紧,我左右要长住这边,哪里会少同饮的时候 。”
沈拓也笑:“岳父说得是,我们总是住一块的,不急一时。”
施翎吃饱告声罪自去歇息,沈拓与沈计又陪着何秀才略坐了坐,这才送何秀才回房。
何栖烧了热水,好与何秀才烫脚解乏,拿火箸拨了火盆,待何秀才睡了之后这才长松一口气。半夜尚且不放心,担心何秀才择床不得好睡,恨不得披衣执灯看看何秀才是不是在那思念亡妻枯坐天明。
沈拓拦了,道:“外面天寒地冻,你身子弱。我去看看岳父大人。”他行动快,出了门一会子便回转,轻声道,“灯是灭了,我听呼吸平稳,想是睡了。”
何栖这才躺好,内疚:“我不睡,倒把你也搅得不得安睡。”
沈拓将手在火盆那烤了烤,这才回到床上,笑:“你我夫妻一体,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何栖讨饶自认说错了话。
隔得几日,何秀才住得也颇为适应,拿了沈计的字帖,沈计只背着手恨不得头垂到地。
“虽不至于差……也无甚可取之处。”何秀才看了半日,到底不忍苛责,只得婉转开口。
沈计哪里不解其意,扭着手,揖礼:“何阿公教我。”
“也罢。”何秀才携了他的手,“我便倚老卖老,卖弄几分。你嫂嫂带来的书里便有字帖,我们先寻将出来。”
沈计两脸通红,又羞又喜又兴奋。
沈拓与施翎一同去衙门应差,何栖自在家中慢慢归整物事,除却自己的嫁妆,沈拓又将身家尽数交与,少不得一一收整入册。累了半日,这才伸了个懒腰,去厨房取了浸水的绿豆,拿小花锄在院中刨了个坑,将绿豆置入坑中,复又用石板压好。冬日少鲜蔬,街市能买到不过菘菜、银芽、韭黄几样,何栖偶尔自己也发银芽,又不费力,吃的时候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