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英买了个奴仆,仍留在宜州,陈据则随着施翎、季长随先回桃溪。三人行自不好一马坐了,另雇了车来,季长随睚眦必报,说了一路的刻薄话埋汰施翎。
施翎哪肯受这鸟气,骑在马上反唇相讥,二人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季长随暗骂施翎贼配,施翎腹诽季长随狗奴,愈加相看两相厌。
一回桃溪,陈据拱手道:“施小郎,我身上腌臜,一身酸汗,今日先转家,明日再上门拜访哥哥。”
施翎遗憾道:“本想让嫂嫂治下酒菜,与陈家哥哥吃酒呢。”转而又道,“陈家哥哥外出多日,陈大娘心中定是挂念,先家去才是正理。”
陈据笑道:“吃酒值得什么?我老娘眼瞎,却做得好雀酢,下酒好物。明日带去痛吃一场,不醉不归。”
施翎嘴馋,忙应下,道:“必在家中等哥哥上门。”
陈据道:“阿翎替我与哥哥解释一二。”
季长随听他们依依话别,说个没完,很是不耐烦,这些个下里巴人,上门也不递帖,还拎个雀酢, 一摔车帘躲躲进了车里。
春暖时何栖在草亭边种了两株葫芦,枝蔓连连,爬满了整个草亭,青绿叠绿翠,荫荫如翠盖。藤蔓间又垂挂着好些嫩绿葫芦,烧汤、清炒、做汤饼俱都鲜美可口。
只是,总有漏网之鱼藏在叶间,躺在草亭干草上,嫩变老,青变白,剖开瓜肉成絮。
沈拓搬了竹梯攀上草亭上,何栖拿了一把圆扇挡着微烫的夕阳,道:“那边早先开了一朵雌花,结得瓜果。”
沈拓依言翻找一遍,道:“倒有个巴掌大的,毛刺刺,却是不能吃。”
何栖道:“大郎再找找,许是被叶子遮挡了。”
沈拓笑道:“莫非成了精怪,知你要摘它下锅,躲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