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蔚琇见雨丝渐粗,着急起来,道:“阿兄,雨转大,先回转吃盏温汤驱寒,你有关心的,让沈都头一同回县衙细问。”
季蔚明摇头道:“我是来探亲的,你一县之事,我才懒得过问。”微抬眸笑道,“我的亲弟,再差也比别人强些。”
沈拓在旁边噎了一嗓子气,心道:他们兄弟倒都高傲得紧。
季蔚明拢了拢裘衣,道:“都头行事谨慎,周围明暗护卫,有心了。”素白手指拈着一枚油润的小玉牛,道,“听闻都头娘子有了身孕,这小玩意送与你家未出世的小郎君。”
沈拓心中如遭惊涛骇浪,季蔚明竟对桃溪诸事了若指掌,稳了心神接过小玉牛道:“沈拓谢过季世子。”
季蔚明微摆手:“都头先家去陪你家娘子。”
沈拓心知他不愿有旁人惊扰他们兄弟相聚,拱手领命,又散了码头布下的差役好手,自己则去酒肆等曹英一起吃酒谈事。
季蔚琇恐季蔚明身劳受损,让车夫紧赶了车,又叮嘱:“别太颠簸。”
季蔚明倚在车上笑出声来,道:“车道泥泞,快了哪有不颠簸的,你阿兄莫非是纸糊的?颠一颠便散了架?”
季蔚琇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季蔚明,此时却是放置一边,紧皱着眉道:“阿兄先靠靠,回去先歇一歇,再请郎中来看。”
季蔚明戏弄道:“你便不好奇我来桃溪所为何事?”
季蔚琇道:“阿兄的康健要紧,其余的又算得什么。”
季蔚明低笑:“二郎还是儿时的模样。”
季蔚琇气道:“阿兄先合目稍憩,我再不与阿兄回话。”
季蔚明点头:“好好好,都依你。”
等到桃溪县衙,季蔚琇扶了季蔚明下车,忽觉手上一重,季蔚明整个人仿如风摧霜折,半点声息也无得晕倒了在他的怀里。季蔚琇惊骇脸上血色尽褪,青白一片,倒比季蔚明还难看几分,几个侍卫也是大惊失色,瞬间围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