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一匹马的马鞍都被装饰得很讲究,家奴在前头牵马,官员们坐在马上,互相问候致意,有的还会凑在一起聊一聊公事和交流一下在朝会上要说些的内容。
而他的伯父周礼身边明显没有太多人。
周自衡自然得过去问安,他属于人群中的新鲜面孔,只有几位邻居故交叔伯们认识,因此得到了瞩目。
周礼淡淡道:“去到衙门后要谨言慎行……”
他又开始了倚老卖老的念叨,周自衡含笑听着,心中早已经不耐烦,打算明日一定要晚一些来,离他远远的。
这时候,“咚”“咚”“咚”的晨鼓响起,所有里坊的门都被打开,这座巨大的城市从自己的睡梦中完全的醒了过来。
周礼对自己侄子点了点头:“我先走一步。”
他要去上朝。
周自衡则带着随喜先去客栈找了杨思鲁,然后一起去了司农寺。
司农寺所在的通化坊,离周家住的兴道坊十分近,就隔了一条街。这个坊内还拥有整个大唐最大的驿站,都亭驿。都亭驿不仅负责接待所有来长安的官员,还负责把朝廷的公文向所有州县送去,甚至是贡品的一些运输。堪称大唐的官方邮政调度中心,因此占地极广。
杨思鲁的品级不够,住不上都亭驿,只能找了个客栈给他住着。
绕过都亭驿,就可以看到司农寺的大门。
周自衡进了司农寺后直接就被一脚踢到了润州,在寺里面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于是只能按规矩老老实实的等到司农寺少卿下朝。
他想着朝会一时半会儿恐怕结束不了,便带着杨思鲁在寺内公共场所里转了起来。
司农寺比润州屯的规模可是要大多了,而且氛围也要忙碌许多,抱着公文来往匆匆的小吏随处可见。
杨思鲁见了新奇,忍不住喃喃道:“这里与润州屯的清闲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周自衡笑道:“若是连掌管天下屯田盐池和园林的司农寺都清闲起来,那还得了?”
杨思鲁一想,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