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简直走得战战兢兢。
好在,两人很快就发现纯属他们戏多,并没有人来搭理他们。这些大排场也仅限于高官重臣。
元日的朝贺盛典,复杂之程度超过了徐清麦的想象。若是她往后打算出回忆录的话,或许会这样回忆这一日:“我在那些繁琐的礼节中晕头转向,用尽了全部力气与心神才能保证自己不出错。而且,我没想到百官们居然还要跳舞庆祝,这简直比做一台开颅手术还要更让我恐惧。
“好在,我完成得还不错。但我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些繁琐的礼节恰恰是文明的外在呈现。而且,我在这一天见证了大唐走向一个帝国的起点。”
殿上,萧瑀作为如今最德高望重的达成正在宣读各方的贺表,什么乌孙、龟兹、百济、新罗……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徐清麦甚至都没有听过的国家和势力送上来的贺表听得她昏昏欲睡。
她隐秘的打了个呵欠,本来就熬了个通宵,现在真的困了。
在一旁的严雪文从袍袖下给她递过来一个小荷包,悄声说:“注意点儿,不要御前失仪。闻闻这个。”
徐清麦用宽大的袖子遮着,闻了一下荷包,一股清凉的气息立刻顺着鼻腔冲到了脑门,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多谢。”她赶紧道谢。
这可是好东西。
严雪文泛起微笑:“你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朝贺盛典,没经验,等以后就知道自己要准备了。不过,也快结束了。”
果不其然,贺表终于宣读完了。
在欣赏了一阵礼乐之后,徐清麦被慷慨激昂的《秦王破阵乐》给振奋了精神,然后就开始听最新的宣读。
“朕遐观方册,历选前王,大道既隐,至公斯革……可改武德十年为贞观元年。”
贞观!
徐清麦和周自衡都猛地抬起了头,两人的眼神在人群中交汇了一瞬,都能理解彼此之间没有说出口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