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麦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优胜劣汰,杏林之中,唯有医术才是立身的根本。”
可那些利益受到了损害的豪族与世家们并不会这样认为,他们花了大价钱,在朝堂上掀起了一波声势极大的舆论攻势。
第164章
反对派的论点是悲田院的存在影响了一大波靠着药材和坐诊为生的人,身为朝廷机构怎可与民争利?
与民争利,这个罪名是不轻的。
几百年前,公孙休担任鲁国的宰相,他规定所有为官者不得经营产业、与民争利。有一次,他吃到了自家种的爽口蔬菜,就让下人全部拔掉然后扔了。看到有人在家织布,也大发雷霆,认为这会让市场上的织女们卖不出布。
于是,留下了拔葵去织这样的成语和典故。
大儒董仲舒也有一句话:“受禄之家,食禄而已,不与民争业,然后利可均布,而民可家足。”
受国家俸禄的人更不能与百姓去争夺利益。
此时,谏官便用这个典故和先人理论攻击太医院,认为他们的行为是在与民夺利。身为皇家医疗机构,他们只需要服务好皇室以及百官即可。
这样的论点在徐清麦听来实在是很不可思议,但是在如今却大有市场。
她知道,即使在太医院内部也不乏这样的言论支持者。已经有好几位太医与医师在私底下抱怨过,让医工们和学生们去历练历练也就算了,不懂为什么要让他们这些高阶也去悲田院?
他们往日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面对的都是上层社会的体面人,可如今去了悲田院却要面对一堆庶民。他们有的衣着褴褛,脏兮兮、臭烘烘,有的甚至说话都不顺畅,交流十分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