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嗤笑一声,嘀咕道:“一个个背地里说三道四,可到了这种关头还不是都跑过来想要偷师?”
当然了,也有不服气非得要看看这徐太医到底本事是不是如传说中一般的人。
医帐是特制的,四面都有帘子,为了采光和透气,徐清麦便吩咐将所有的门帘全都卷上去。虽然很冷,但这样的环境总比炎热的时候蚊虫四起要来得好。
也因此很便于旁人围观。
徐清麦在准备的时候抬头瞥了一眼,便让阿软找人去拉了绳子,吩咐道:“任何人不得跨越绳子一步。”
她现在说话颇有威仪,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敢动,只能站在绳子外伸长脖子往里看。
程铭正就见在几位医学生助手的操作下,伤患服食了麻沸散之后很快就陷入到了所谓的“麻醉状态”,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徐太医站在手术台前,穿着洁净,所有的头发都包裹在特制的帽子里,脸上带着口罩,手上带着一双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成的手套,竟然十分贴肤。
不仅仅是她,还有她身边的两位助手和一位护士都全都是这样的打扮。
程铭正知道之前有同僚诟病,这样的做法无非就是装模作样,对治疗并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此刻在他看来,却忽然有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莫名觉得这几个人的医术肯定很非同寻常,是值得信任的。
手术台上,患者的止血带已经扎好,徐清麦开始了自己的截肢动作。
刘若贤先配合她对患者被石头压碎的伤处进行清创,结束后,再由徐清麦主刀。一刀下去划开皮肤以及皮下组织。一时之间,红的、白的、黄的,看上去十分可怖。
好在在场的人也都是经历过的,对这些已经脱敏了。他们看得更多的自然是徐清麦的手法。
如果让程铭正来描述的话,像他们之前给人截肢,那简直就和屠宰场差不多。患者使劲挣扎与哀嚎,即便是绑着也需要好几个人才能压住他。为了让患者少受一点痛苦,那势必就要快,一斧头劈下去的事情也并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