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微贴着阮别愁的后背, 她此刻的情绪太浓烈,根本没注意到, 被她攀着的人有一瞬的呆滞。
“嗯?怎么了呢。”
“我还病着,流感会不会传回到你身上。”
“不会。”
沈霏微的腕子从对方五指里挣脱,她摸向身前人的脸, 摸得毫无章法, 手指压过对方的唇, 又从对方鼻尖上蹭过。
“这不是没鼻音了么,呼吸也不烫。”沈霏微又说。
阮别愁久久才嗯上一声。
低低的,好像是从鼻腔传出,听着似乎又病回去了。
上了楼,舒以情神色冷肃地坐在沙发上, 忽然啪一声, 她把什么东西丢到了桌上。
那玩意沿着光滑的桌面滑出去, 堪堪停在桌子边缘。
沈霏微这才知道, 舒以情揣在口袋里的,是什么东西。
枪。
黑沉沉一柄枪, 明明也没走火,可它满膛的杀机,全随着刚刚那一声脆响震荡开来。
舒以情果然早有准备,她藏在楼梯的拐角处,蓄势待发。
“那个人说的话能信吗。”沈霏微问。
“我会去查,是真是假,一查就知。”舒以情若有所思,想想又弯腰把桌边的枪捞了回去,食指勾在扳机边,枪身旋了一圈才紧握在手上。
“如果他有诚意,一定会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沈霏微再问。
舒以情点头,起身说:“你们跟我来。”
沈霏微回头看向阮别愁,在这惶惶时刻,她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追踪起阮别愁的身影。
没等她给出任何讯息,两人便一个对视,好像事先约好的。
任何时候,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都总能很轻易地透露出一个人心底最深的倚赖。
沈霏微不可否认,她和阮别愁是有默契的,她心里的不安,随着这默契的一眼渐渐消弭。
对视不只是对视,更是共勉。
两人跟了过去,在径直穿过走道后,竟是第一次迈进那片她们从未涉足过的区域。
这是云婷口中的禁地,也是舒以情每天会花大量时间待着的地方。
沈霏微有点懵,尤其在看到堆了满屋的画架和颜料后,一时间想不明白舒以情的用意,舒以情总不能是喊她和阮十一来当模特的。
画室窗户大敞,风往房中灌,将各类用材的气味冲得很淡。
屋中明亮,怪的是除门窗那两堵墙外,其余两面墙上竟都挂了极厚的窗帘,乍一看有几分像舞台幕布。
可是这房间空出来的地方,根本不足以搭建舞台,墙的另一边,分明是舒以情和云婷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