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微便收了目光,在吹了大半个夜晚的冷风后,内心焦灼几近扑灭,终于能够闭眼。
阮别愁躺在边上,躺了近半个小时,依旧没有睡意,但她知道,沈霏微一定睡着了,因为边上的人屈起腿,膝盖碰在她腰间。
夜很静,独独她的心还在擂鼓筛锣,她还能听到近在耳边的鼓噪风声,还能感受到,紧贴于后背的温热。
阮别愁认定,当两个人紧密相贴,两个灵魂跟着也会毫无遮拦地碰在一起。
所以在不算漫长的行车途中,她偷偷地觉得,她和沈霏微的心在同频共振。
她希望这个同频,能持续得更久一点,便一时起意,将路程不断拉长,把沈霏微口中几个相去甚远的地名都走了一遍。
她眷恋那一时的亲密,于是不再顾及时间。
躺在边上的人又动了一下,毫无预兆地踢到阮别愁的脚踝。
阮别愁的雀跃,突然间蹿到了峰巅,一个浓烈的念想在舌根下喧动。
她想说点什么的,可一寻思,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就好像被丢到了迷宫当中,兜兜转转,找不到出口。
次日。
云婷敲响了两人的门,却不是叫两人起来晨跑,而是困惑地问:“楼下那辆车你们从哪弄回来的,昨晚出去做贼了?”
沈霏微眼还闭着,困得不成样子,明明昨夜开车的人也不是她。
她支支吾吾说不清话,意识还很模糊,但肌肉记忆生了效,膝盖很熟练地屈起,轻飘飘往身边人腿上踢。
正如她每天早起赖床,让阮十一先行洗漱。
阮别愁坐起来说:“昨晚去了彭姨那。”
没提从春岗到琴良桥,又从琴良桥转鱼潽和小呦山的保密行程。
云婷了然,那一看就贵得离谱的车,也只能是从彭挽舟那赢回来的,只是不知道输方是谁。
她啧一声说:“昨晚听到声音,还以为进贼,看到是你们,我和十六就没管了。说说,你们两个半夜不睡觉,专程跑去给彭挽舟添堵了?”
阮别愁看了沈霏微一眼,简单回答:“想玩,没添堵,是别人给彭姨添的。”
云婷看沈霏微睡着不动,她又不能从十一口中撬出别的话,索性摆摆手,替她们重新把门关上了。
“等会你姐醒了,让她告诉我,那东西她打算怎么处理,别碍着我做生意。”
一听就是假话,楼下的店门一年下来也没开过几回,店长自己碍自己还差不多。
不过阮别愁还是应了一声,然后慢腾腾躺了回去。
窗帘不是那么遮光,枕边人的轮廓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