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微边整理头发,边认真倾听,最后出声修改了其中几个细节。
不改其实也无伤大雅,但宴席既然办了,那就做到最好。
费茕声压着声说:“等会谈知韶要是到场,你记得帮我上去开个话匣子,我怕生,你起个头,我再见机加入。”
怕生这两个字,连半个笔画都跟费茕声搭不上边。
沈霏微笑骂:“好一个怕生,你最好现在立刻找条缝藏起来。”
“你先说好不好。”费茕声目光灼灼。
沈霏微停顿了很久,是费茕声从未见识过的久。
因为那不是别人,那是谈知韶。
费茕声气息都要停滞了,却忍不住调侃:“我还没见过你怯场,不过谈知韶三个字,威慑力确实够大。”
“怯场?”沈霏微轻轻哧笑,“我没有,你就等着吧。”
费茕声挑眉:“在等了。”
沈霏微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得意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一双眼笑得弯弯的,更加像翘尾巴的狐狸了。
未几,应邀的宾客纷纷到场。
费茕声在场中徐徐走动,沈霏微说得少,至多帮着周旋几句。
在这里,沈霏微是精妙绝伦的控场高手,永远能让气氛保持在费茕声需要的那个度上。
不多不少,不喧闹,亦不会沉寂到叫人尴尬。
席位逐渐坐满,但费茕声留给谈知韶的那一个位置还空着。
有人笑呵着说:“费老板厉害,初到这边,就已经能邀到谈知韶了。”
众人相视一眼,心思不一,毕竟谈知韶还没有到场,谁也不知道这话是奉承还是挖苦。
沈霏微淡笑说:“能得到谈总的回电,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你说是不是。”
谁说不是,毕竟在场的多数人,都在谈知韶那撞过钉子,极少有人还能接到谈知韶的答复。
当即哗然一片,宴厅里其乐融融。
又是一通献酬交错,有事说事,有笑说笑。桌上转眼已是杯盘狼藉,再无人提及谈知韶的名字。
费茕声只觉得有点可惜,并不会责怪谈知韶言而无信,正如沈霏微所言,能得到谈知韶的一个回电,她就已经挣足面子。
此刻谈知韶如果真来,费茕声也不怕招待不周,毕竟沈霏微考虑周到,早早就在顶楼的银河厅里留了一桌。
水晶灯下舞者婆娑而动,琴手的琴弓下流淌出袅袅之音,在场众人陶醉其中,已是目酣神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