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如果出现任何差池,就算只是一微毫,沈霏微都必将赶不上谈惜归的生日。
她甚至,无暇回翡翠兰一趟,去取那些已委托旁人放到她家中的礼物。
她有时候太过妄自尊大,喜欢承诺一些不可能之事,然后只能狼狈又竭力地完成。
明明自己,最讨厌狼狈了。
沈霏微闭目不动,等车在机场外停稳,便举步生风地往候机室赶。
她太焦灼,忘了此时就算快千百步也无济于事,毕竟飞机可不会提前起飞。
众人跟在身后,唯恐沈霏微步子太快扯开伤口,慌忙跟在后边小声地喊。
谁也不知道,沈霏微在急些什么。
到点检票登机,沈霏微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时刻,唇角微微抿起。
在候机的这半个多小时里,她根本没有参与身边人的任何话题,像一具精雕细琢的塑像,就那么放置不动,安静得离奇。
那年的春天枯萎了,这次也要食言吗。
登机后,沈霏微才刚落座,费茕声那边大抵是忙完了,急慌慌打来电话。
费茕声比沈霏微这个才经历过殊死一搏的,更像惊弦之鸟,一惊一乍,少一秒不联络都安不下心。
沈霏微点开她和谈惜归的聊天框看了一眼,信息停留在五分钟前,是她说自己将要登机。
然后谈惜归回了一张春的照片,附字,等你回来。
也不知是谁在等呢。
沈霏微淡淡地笑,多看一眼,身上的伤竟然隐隐作痛。
似乎只有在十一面前,她才能展露出全部委屈,她什么都无需多说,也无需去做,便会有人将她照顾周全。
包括她的每一根发丝,她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情绪。
一些她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细节,会有人替她时时留意。
沈霏微偏头看向窗外,避开旁人的目光,轻吸了下鼻子,终于接通电话。
“喂。”
“登机了?路上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沈霏微意识到自己无缘无故多了点鼻音,刻意将声音放轻。
费茕声差点就要将前些天的事细数出来,跟沈霏微好好掰扯,但一个“你”字才冒出唇齿,她就憋住了,说:“没事就好,快回来吧,我就知道提早半个月没好事。”
“怎么没好事,已经谈成了。”沈霏微说。
费茕声沉默了半晌,说:“辛苦了,落地记得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不了吧。”沈霏微笑着。
费茕声停顿数秒,有点讷讷的,“谈惜归接你啊?”
“不是。”沈霏微解释,“我要去萝瑞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