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我在p国遇险,是有人想借我把婷姐引出来。”沈霏微嗤地一笑,跟着脱下厚重的外套,低头将头发扎成一个低马尾。
“你告诉婷姐了吗。”谈惜归伸手把沈霏微的发圈捋了下去,替她重新将头发梳整齐了,再一圈圈扎好。
“暂时还没有。”沈霏微顿住了,沿着发顶往后捋,总觉得发根麻意不散。
她眸光斜向身后,“今天怎么就下车了十一?我以为你不喜欢露面。”
谈惜归在她背后说:“今天喜欢。”
“那么说,之前还不够喜欢。”沈霏微揶揄着,故意曲解。
谈惜归声音很轻地解释:“之前不够确定。”
这无疑是一枚落地无声的炮弹,看似威慑力不足,实则毁天灭地。
不确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不够确定你的喜欢和爱,还是我的?”沈霏微问。
“喜欢和爱都是确定的。”谈惜归很肯定地说。
她不够确定,这段感情的由来,是不是对从前的弥补,也不够确定感情能不能延续。
不够确定,所以就算两人情绪起伏再大,碰撞出再激烈的火花,也没能完全消弭分开多年的不安。
年少时的约定曾在离别的一刻变得不堪一击,这摧毁的或许不是彼此的信任,而是对未来的确信。
以至于,触碰得再久,对视再久,也会没有实感。
沈霏微摸了一下唇角,慢声说:“其实我有想过,在春岗的那几年真的有那么铭心刻骨吗。”
“你在a国的六年,一定也会碰到同样铭心刻骨的人和事。”她扬了一下嘴角。
想到这一点,她常常觉得挫败,她的自信会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但沈霏微并非是想将六年的不确定加以扩大,她只是想告诉十一,她也有过同样的不安。
她当即转身,看向立在身后那个一动不动的人,说:“你现在拥有的太多了,见过的人也很多,我不清楚,你是不是还需要我,所以我一步步求证。”
可以说,这是沈霏微第一次在谈惜归面前如此直白地表露颓唐,在以前,她顶多会很不服气地做出一副别扭的神态。
谈惜归定定看她,“每个人都是无可取代的,尤其是你。”
所以不用求证。
沈霏微自顾自地说:“在艾普丽饭店见到你的时候,你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后来我独自离开,很担心你不会追出去,那样我会输得很狼狈。”
如果是十一,就永远不会让她狼狈。
她那时无法确定,谈惜归还算不算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