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哭了?告诉婢子好不好?”
桃枝甚少见云葳如此生气的模样,脑子里竟浮现出从前在余杭见过的一尾鱼的模样——河豚。
云葳默然撑着下巴, 只管眺望苍穹。
桃枝大着胆子伸出食指戳了戳她鼓胀的小脸:“笑一个,姑娘把自己气得跟小鱼似的。”
云葳心烦意乱地拂开了桃枝的手,敛眸低语,口吻算不得好:“姑姑别闹。”
“殿下着人操持了午宴,给你庆祝。”
桃枝试探出言:“婢子给你上妆?你脸上妆都花了。”
云葳蹭地从窗边站起身来,一骨碌爬上床榻,将锦被蒙过头顶, 闷闷道:“不去!”
桃枝疑惑的将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脚步匆匆去寻送她回来的秋宁。
行至主院廊下, 桃枝拉过优哉游哉的秋宁,正色询问:
“你带她去了何处?她到底怎么了?回来就不对劲儿。”
秋宁抿了抿嘴,回应的甚是敷衍:“你问殿下或问她自己去,我没什么好说。”
桃枝转了转满是狐疑的眸子,丢给秋宁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拔腿就回去寻云葳了。
秋宁三缄其口,文昭铁定没干好事。
云葳的红眼框,八成不是被气得,就是被吓得。
桃枝来去匆匆,可她回来时,卧房门窗紧闭,与她走前大相径庭。
不必问,定是云葳爬起来自己关上的。
她猜测,此刻门窗大抵都推不开了。
事实也是如此,约莫云葳在里面落了锁。
时近晌午,意气风发的文昭自外间归来,还领回一匹成色上佳的枣红小马。
入府不过须臾,她便转头吩咐随侍:
“把这马打理干净,配副上好的鞍鞭,午后有用。叫云葳来前厅见孤。”
文昭今日心情大好,套出了云葳的话倒在其次,最主要的,云葳得了功名,元太后的懿旨便如废纸。
国朝律例写得分明,无论男女,身有功名可不入内廷。
云葳凭一己实力,让元家与云相的计谋落空,实乃美事一桩。
见文昭归来,秋宁殷勤的给人端茶递水,更衣换妆。
好一番折腾后,过了小半个时辰,文昭却还没见到云葳的影子:“去催催,云葳磨蹭什么呢?”
秋宁领命前去,就见桃枝一脸无奈地立在秋风中,神色比随风飞扬的发丝都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