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过去都是佘宁在谈判桌上摆出的。
她垂在膝上的手紧了一下,推出了她准备好的筹码:“我知道你在绘画方面很有天赋,如果你同意跟念念分手,不再跟她有任何联系,我会送你去世界上最好的艺术学府进修,或者你有什么别的地方想去,我也会同意。”
“谢谢您,我不需要。”林惜依旧是拒绝。
要她拿离开顾念因换自己的前程,她做不到。
她只有顾念因了。
她只要顾念因。
“你会需要的。”佘宁却莫名的笃定,说着就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一张卡片。
薄薄的一张卡片被放在床头柜上,不注意去看也不会看到。
佘宁没有再跟林惜多谈,可能也是她高傲的耐心已然耗尽,再也谈不下去了。
细高跟冰冷的敲击着地板,房门打开又关上后,病房里安静的要命。
“知——!!”
林惜坐在病床上,耳边莫名又听到了蝉鸣的声音。
她看向窗外,外面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可望久了,她的视线里就开始慢慢渗血,从窗框边缘开始,四面八方的朝中央聚集来,消毒水的味道也压不住浓重的血腥。
林惜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蝉鸣尖锐挑着她的心脏,快要划破她的耳朵。
也不知道是不是苦中作乐。
她这才发现原来心跳跟心跳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呵。”
林惜嗤笑着抬手扣过心口,伤口也连带着被扯痛。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毕竟体检报告显示,她的脑袋没有任何问题。
可能快死了吧。
蝉鸣在林惜脑袋里叫嚣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好像一个盛夏那么长。
终于在某一瞬,她慢慢平静下来的时候,消失了。
窗外依旧是苍茫熟悉的风景,林惜看着窗外的老树,像是看到了老朋友。
她现在所在医院就是刑秀住的医院,她的事情瞒不住跟她认识医生护士,妇科住院部的护士小姐在她刚住院的时候就来慰问了,还给她送来了刑秀的遗物。
林惜视线转动,看向了放在会客区沙发上的箱子。
她知道自己不该做这些有可能引起她情绪波动的事情,可还是在有了精神后,选择去打开那个箱子。
见不到顾念因,见一见刑秀也是好的。
太阳透过薄云落进林惜的病房,朦胧的照过她瘦削的身影。
它似有忧愁,不知道这孩子是在聊以慰藉,还是自揭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