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是胃部的疼痛还是被牵扯到的锁骨,林惜的身体里传来一阵阵反胃的感觉。
她甚至在恶心这个身上有着他影子的自己。
死对这个男人来说太便宜了,她想让他生不如死。
“当当。”
病房的门传来两声敲响,林惜没开口,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似乎这两下的敲门只是礼貌的提醒房间里的人,并非请问。
所以进来病房的人也不是护士。
而是佘宁。
只是过了一上午,这人就穿了一身衣服。
黑色的大衣下是一件茄紫色羊绒长裙,垂顺的裙摆散落着,倒没有上午看上去那么有距离感。
林惜并不在意这些,看佘宁进门,道:“让您两次奔波,实在是不好意思。”
“无妨,我刚从念念病房出来。”佘宁说的轻描淡写,坐到上午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找我什么事?”
林惜看着佘宁,看着她平静瞳子里铺着的从容,就像是一个名胜利者。
而她的确是一名胜利者。
有些话一旦开口,就没有收回的可能性。
林惜清楚,即使在心里过了无数遍的话,她依旧开口艰难,每发出一个音节,都好像有千万双手在撕扯她:“我可以离开顾念因,永远消失,你也要彻底离开林得缘。”
当“林得缘”三个字从林惜口中说出,恨意也被一同带了出来。
她不喊他父亲,直呼其名,恨意像是止痛剂,麻痹着她心底的绝望,无声的呐喊:“带走他在乎的一切,金钱名利,权势地位,还有感情。”
没错,感情。
这不只是她在惩罚林得缘,还有惩罚这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女人。
林惜重新拾起了她放弃的那个计划,拿着她的筹码看着佘宁。
她要给她的妈妈报仇,她要报复造成这一切的人。
凭什么好人短命,恶人可以肆意享受人间。
要么她为了她的女儿,离开她这个姘头。
要么她为了她的姘头,承认自己的存在。
明明看起来是个很纠结的选择,佘宁的反应却比林惜设想的轻松。
她毫不迟疑的对林惜点了下头,语气轻松:“这很简单。”
佘宁双手扣在膝盖上,略垂了下眸子。
林惜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是当她重新抬起眼睛的时候,瞳子里似乎笑意:“不过有一件事我提前告诉你。”
“我跟林得缘并不是法定夫妻,我跟他没有领证,你能明白吗?”
女人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的将现实说与林惜。
平静的声音陈述清晰,又像是一颗从远处抛来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