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已经吃下去,刚刚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要睡一会。我想以她现在的情况,待在家里比在医院要好些。”顾念因说。
“您做的没错。”明珍点头,“她不喜欢去医院,挺排斥那个地方的。”
听到明珍这句话,顾念因落在林惜睡脸上的目光顿了一下。
医院之于林惜实在算不上一个多好的地方,她在那里失去了她的母亲,也在那里,主动又是被迫的选择了离开自己。
她排斥那个地方,就像是小动物先天对危险的规避。
卧室里安静了下来,明珍坐到林惜的床尾,留意着林惜的身体,又对顾念因问道:“我刚刚路过浴室,地上好像有血。”
“嗯。”顾念因淡声应了一下,想起刚才的事,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没有割到动脉,我到的时候她应该是只割了一刀,造成的伤口不是很深,不用缝针。”
明珍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瞬间充满塌了一下:“老天爷。”
“她以前有过这样的行为吗?”顾念因问道。
“没有。”明珍摇头,“小惜的双相亢奋大于忧郁,偏暴躁类型,可能也跟她的性格有关。”
“她这个人一直都挺骄傲的。”
顾念因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形容林惜了,当初al将林惜这些年的资料交给她时,用的甚至不是桀骜不驯,而是阴鸷冷人。
想到这里顾念因轻闭了下眼,对明珍问道:“你跟是她在画室的时候认识?”
“嗯。”明珍点头。
这是一个很长很久远的故事,明珍也不知道顾念因会不会感兴趣,但她还是想说给顾念因听到:“我本来比她高一级,但是我没考好,出来考场我就决定复读了。那个时候刚考完试,画室还没招新,都是选择复读的老熟人,小惜很引人瞩目。”
“一是她是新来的,二是她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却拿着京都户口,许老师,也就是我们画室的老大,还很关照她。”
“偏袒和例外会引起人的逆反心理。”顾念因接道。
“没错。”察觉到顾念因对这个故事感兴趣,明珍更有了讲下去的底气,“所以我第一次见到小惜,是旅游回来,就听人在群里说她跟我们画室的一个女生杠上了。”
“那个女生叫阿丘,是我们画室色彩最好的女生。上年考了三个美院第一,但是因为文化课没到自己想要的学院分,就又复读了一年。”
“她这人挺狂的,有点恃才傲物。”明珍评价,“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惜就是那个天外天。”
明珍毫不吝啬对林惜的夸奖,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林惜跟阿丘比的那幅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