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 她们都将深爱着彼此, 至死不渝。
虽然誓词千篇一律,任谁都曾在无数个场合听得耳朵起茧, 但真当秦珏和唐韵两人对视,自己亲口说出这句话,依旧足够让人眼圈发红。
教堂简陋到堪称毫无布置,没有任何一个亲友的见证和祝福, 甚至门外还有喝得醉醺醺的情侣在排队。流水线一样的简单仪式,甚至因为事出突然没有准备, 秦珏和唐韵两人连可以交换的戒指都没有。
神父友情提供了道具, 十块钱一对,能用吸铁石吸起来。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只能算是一个当不得真的玩笑。
但并不影响她们此刻的沉沦。
神父业务繁忙,匆匆给秦珏和唐韵走完流程, 他急着叫下一对进来, 秦珏和唐韵被当做榨干了价值的前客户, 被推出门外。
这地方昼夜温差大,白天燥热到让人汗流浃背,夜晚倒是凉风拂面,很是舒服, 可惜这四周灯火通明, 天上看不见星星。
“还继续去玩吗?”秦珏问。
“不了。”唐韵摇头。
“我已经赢到我最想要的东西了。”她说。
“那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回去睡觉, 明天再找别的地方玩。”秦珏说。
“好啊。”唐韵此时很好说话。
她仿佛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玩具的小孩,一切要求都被满足, 被大人牵着手回家,对剩下的安排全部漠不关心,只想赶快回家玩她的玩具。
秦珏在附近找了家海鲜大餐,吃得出来原料都相当新鲜昂贵,但做法略显暴殄天物,浓郁的香料味掩盖了海鲜的鲜甜,秦珏不太满意,但唐韵一向吃什么都满意。
深夜,秦珏和唐韵踏着月光回到住处,唐韵迟疑了片刻,依旧爬上秦珏的床,往秦珏身上贴。
然而秦珏很冷静,她说:“别的都可以,这个不行。”
这终究只是一场保质期只有几天的幻梦,她终究要离开,她不能耽误唐韵。
唐韵和她僵持了一会儿,但秦珏的态度似乎没有半分松动的余地,她不明白秦珏的态度为何一定要如此伤人,美妙的幻梦这一刻忽然清醒过来。
“好,我明白了。”唐韵低声说。
她撤回到安全距离之外,就像曾经的无数个夜晚那样,静静地和秦珏各自占据半边床,彼此秋毫无犯。
虽然唐韵老实下来,但秦珏依旧睡不着,一想到闭上眼睛再睁开,倒计时就会又减少一个数字,她就感觉胸口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
但提出离开的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