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出了会议室,盛清便看到谭秋向她走过来,步履很急,盛清和周围的同事点头示意过后,便先紧走几步与谭秋汇合,询问的话还没有问出口,便被谭秋急急地拽住了手腕,温热的掌心熨烫着她的皮肤,带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
“领导,别回办公室,有个老太太自称是你的母亲,正在你的办公室里撞地哭嚎,搞得一片狼藉。我已经联系安保部了,我们先在这里躲一会。”
谭秋说着,一闪身进了楼道的杂物间里,盛清还未来得及拒绝,便被谭秋拽了进去。
杂物间两旁的货架上堆满了废弃的文件,中间放着清洁用具和桌椅,余下的空间十分狭小,盛清的后背紧紧的抵在门上,谭秋一只手撑着门,一只腿卡在身后的桌角处,昏暗的房间内,两人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震颤。
盛清一只手拽住了谭秋的衣角,有些发颤。
接着,一只稳健有力的手拖着她的后背,将她拥入怀中,灼热的呼吸熨烫着她的耳廓,她听到谭秋说:“姐姐,不要怕,我会一直在。”
第二十章
谭秋的怀抱很温暖,丝丝的沉水木质香味让一时着急的盛清慢慢冷静下来,她咬着唇,深吸一口气,只一直这样躲着不是个办法,盛清的手在黑暗中摸索两下,便摸到了一截温热的手臂,那颗紧缩着无力回血的心脏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暖人的温度,慢慢地一点点舒展开。
“谭秋。”盛清叫着谭秋的名字,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手指却不自觉的捏紧了谭秋的胳膊,“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她的语气很凝重,谭秋的语调也被她带的有些紧张:“什么事?”
谭秋的耳廓恰好在盛清的唇侧,杂物间的百叶窗常年闭着,透不进几丝阳光,昏暗的室内,她也辨不清楚盛清的姿势和位置,只不小心的稍稍一转头,便感觉耳垂被一个有些冰凉的事物擦过,柔软的触感让她瞬间心跳加速,害怕盛清察觉出异样,谭秋只能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
盛清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用一种沙哑的声音尽量温和的道出:“外面那个人,她的确是我的母亲。”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盛清立刻闭上了眼睛。
原生家庭是她永远的痛。
在那个偏僻的山村,在那个破落的家,她从未感受到一点自己也是人,从未获得过一点自尊,第一次见谭秋,她干净整洁的衣着,温和柔软的气质和白白净净的脸颊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彼时,她刚在山沟里割完猪草,裤脚一长一短,露出的小腿上满是烂泥,散发出阵阵的臭泥巴味,脊梁因为背着呼号不止的弟弟几乎要弯到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