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事,又有人说道:“是啊。陛下雄心壮志是霖朝百姓的福气,只是你我不过蝼蚁之力还是求稳为上。”

只是么

自泰和帝幼年匆匆登基以来,先帝时期的战乱才隐隐平息,二十多年风风雨雨,变成如今风调雨顺的样子,不枉泰和帝的励精图治。

他人长得斯文,想法不算斯文,已经为此事忍耐了几十年,十分耐心地发展民生。

开疆拓土是每个想要青史留名的皇帝的本能,但前提都是国库丰足,不损害百姓,不穷兵黔武。

本来是打算这一代不再起兵事,但是扒拉扒拉完几个儿子,与其将希望托付给他们,还不如趁自己还有精力荡平危机。

便有了暗中交代陆福满以开通商道之名,绘制地图,培养熟知道路的云昊。

就算是泰和帝自己做不到,起码未雨绸缪,下一代皇帝接手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

身为掌权天下的皇帝,深知这些年不只是自己在修生养息,蛮族亦然,那一次比一次嚣张的犯边劫掠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这些话不能公之于众,云姜猜皇帝的心思太准,会被打为媚上之徒,投机取巧的佞臣。

于是云姜只是笑,她迎着夕阳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十余年寒窗苦读便是为了给天家效力。某不清楚其他,只为陛下解忧而来。”

陆沅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走在最前面的人是她喜欢的人,早早就走下马车,站在一边等候。

那么多人看着,还是有一点点矜持的。

云姜却不畏惧这些目光,她很喜欢这种昭告天下的感觉,直接朝陆沅伸手:“我走不动了,你快过来抱我一下。”

众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面色红润,侃侃而谈的人又偷偷变得脸色微白,好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不过殿试上那些大臣目光如炬,好像是有点隐晦的,倒也不至于这样吧?

陆沅当然不疑有他,她又没见过皇帝,也没有考过科举,但见过又哭又笑的考生,理所当然地以为很难。

立马就被一骗一个准,提着裙子就过来了。

云姜被拉走的时候还礼貌地对他们说:“告辞,在下先行离去。”

众人:“慢走,不送。”

两人背影互相依偎地离去,隐约还能听见云姜在说:“陛下龙威深重,我站在那大殿中觉得有点害怕,你看,我到现在的手还在发抖。”

陆沅连忙握着那只手,包在自己手心里,低声说着什么。

云姜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好转,夸道:“还是沅沅对我好。”

还没离开的人:“”

“龙威深重”“有点害怕”“手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