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也不是一个真的疏离的人,只是以前的家庭教育让她养成之前的脾性。

云姜站在车门边,没有着急进去,只看了陆沅一眼。

那眼神抽离得太快,陆沅没来得及看清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就觉得身边一沉,云姜坐在她身旁。

等车门关上,本就存在感很强的人吸引着陆沅的所有感官。

云姜眉眼清朗道:“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没有特别想要的,也想不太出来。”

陆沅眼底倒映着另一人的影子:“现在没有的话,可以保留下来,等你想到了随时可以兑现承诺。”

“好啊。”云姜应下。

如果不是那次雨夜,陆沅还以为眼前的人不会在乎以前的事了。

但是看着眼前人开朗的样子,她却觉得更加心酸。

要是早点知道她的消息,早点赶过去就好了。

就不用让她小小年纪面对那么多的恶意,逼到极端都没能等到拯救者。

世事难料,谁知道那几年时间里都是对方最狼狈的时候。

那时候陆沅因为腿伤到处求医,差点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

等陆沅听见童年邻居的消息的时候,匆匆赶过去,只能看见被伤害得遍体鳞伤,同样狼狈的人。

不过剩下的时间还长,总有办法的。

自从事业心极强的谭沫被转介绍给闻潇云,得到的效果是喜人的。

只是辛苦了谭沫,差点从浪漫的画家气成流浪的画家。

闻潇云不是脑子不好用,只是她的想法总是很天马行空,时而自创公式,时而自编历史。

如果她不会,她可以不做那道题,但是她做不到不做那道题,绞尽脑汁也要填满答案。

这种倔种做法可就苦了批改的谭沫,天知道她每天面对着中式英语作文有多痛苦。

每次给闻潇云上完课,谭沫都得在心里默念几句:钱难挣屎难吃钱难挣屎难吃钱难挣屎难吃……

其实她教过的学生比闻潇云差的多得多,只是气人功力她是首屈一指。

有时候谭沫也怀疑自己的能力,最后她想开了,安慰自己:云姜这种学生,是可遇不可求的。

谭沫的职业道德和聘请费用不允许她对学生冷嘲热讽,只能用笑容伪装自己,柔声地鼓励学生。

但是在闻潇云看来她还不如一摔书本,当场暴跳如雷。

她那温柔到滴水声音把闻潇云听得头皮发麻。

从小都被骂不是读书的料,生长在封建意识浓厚的家庭,她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

但就是温温柔柔跟她说话搞得她浑身发麻,毕竟早早去世的亲妈都没这样温柔对待过她。

久而久之,闻潇云就麻了。

说起这事的时候,闻潇云一直声明绝对不是什么奇妙字母爱好者,只是觉得很奇怪。

云姜却用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的眼神看着她。

闻潇云:“……”

闻潇云诚恳道:“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