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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余声声“的笃”清脆入耳。

御马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向长街这边走来,听声音好像还离她们越来越近了。

外边这么热闹,魏若云自然不肯老实坐着,伸长了脖子在人堆里溜了一圈,没看见自己爹妈,却看到女帝的御驾在蓬莱茶馆前缓缓停下,从她的角度望去,只能透过藕荷色的纱幔看到陛下圆润的后脑勺,依旧看不到一国之君的庐山真面目。

她不禁更加心痒痒,在二楼窗口跃跃欲试,差点要掉下去,被慕婵嫌弃地拉住了。

底下长街两旁的人也纷纷起身,只是依旧不敢抬头,虽然有帷幔遮挡,也不敢直视女君天颜。

和一心往出蛄蛹的魏若云形成强烈对比。

不过魏若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她也没想在这个世界扮演什么顺从听话的全民偶像,她就一炮灰她还怕什么?

是以无视杏儿站在銮驾旁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的眼色,仍自顾自我行我素,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结果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石子,重重打了她脑壳一下。

“哎哟!”魏若云吃痛叫喊出声。

底下的人连忙跪了一圈,齐声高呼:“女帝息怒。”

魏若云正不解这天外石子从何而来,就听见御驾的帷幔中传来一声轻叹,像是万般无奈,却又带了一分宠溺:“你且随她去便是,何苦自个儿生气!”

这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带着一丝慵懒的尾音。

此时,自帷幔另一侧款款步出一人,锦衣华服,姿容绝色,眉宇间不怒自威,正是长公主魏宜。

不等魏若云高声与她打招呼,魏宜就黑着一张脸跪在了御驾面前,脸色沉痛:“儿臣,该死!”

帷幔中又传来回音,只是这一次魏若云却听出了苗头:“痴女顽劣,幼时太过骄纵。你弟十分无奈,才送去你那儿受教,不过是想自己躲清净罢了,原也不指望她听你话,你也无需自责。”

魏若云本苦笑不得,这一朝女君怎么说话还曲里拐弯的?

魏宜又答:“本以为送去仙阁会有所收敛,如今看来还是需要让凌霖好生管教,加大力度才是。”

车内的人闻言自鼻中轻哼一声,不曾多言。

魏若云却听明白了,合着这俩人在这一唱一和给她看呢!

当即什么也不管了,一个飞身就跳了下去,稳稳落在了其中一匹白马背上,刚好跟唱戏不看台本的俩人看了个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