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捧着茶盏,半晌没吭声。
“是你父亲?”
“不是。”
“母亲?”
“也不是。”
道姑了然“那就是姻缘了。”
心事被戳穿,时也脸色稍绯,争辩道:“为什么一定是姻缘,就不能是别的?”
“你求事业吗?”
“不求。”
“那不就得了。”道姑扫着拂尘,面色平和淡然“七情六欲,人之本性,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若真是无欲无求,那才要出大问题。”
“你一个出家人,说这些真的好吗?”
“出家人在出家之前,也是凡夫俗子,况且我就是出家了,也还是要吃五谷杂粮,是人就成不了仙,这一点要认。”
时也叹声气,认道:“我以前喜欢的人回来了,可她不理我,还跟我装不认识,而且性情大变,跟我以前认识的她,完全不一样。”
道姑问:“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时也:“不是变好坏的问题,是是变得我不认识了。”
道姑:“哦,你俩多久没见?”
时也:“十年。”
道姑一愣,嘴角抿起“正常啊,咱俩要十年没见,估计也不认识了。”
时也眉目微转,想了想问:“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你要什么破解方法?”
“我——”
“道家讲究顺应自然,无为而治,不执着、不强求、不干涉。”
时也皱眉“开玩笑,这怎么行?”
“无量佛寿,我是出家人,你管我问办法?你指望我给你出谋划策啊?你也不怕我给你劝成李修缘。”道姑摆了摆手“其实答案已经在你心里了,何须问我呢?”
“什么答案?”
“你放不下。”
“那她呢?”
道姑笑笑,与她开解“现在是讲你的心事,你管旁人做什么?顺应自然顺的是自己,不是别人。”
一句话触到了时也的心房,不可避免地思绪乱飞。
那天下雨,原本可以不去琴房练琴。
但自己还是冒雨去了学校。
不为别的,只为前一天,自己和程与梵约好了。
到琴房的那一刻,里面空空如也,时也心瞬间往下重重一沉,她没来。
今天有风,雨被吹得斜着下,时也的半个袖子都被打湿了,她没来也好,时也想着,要是她来了,肯定也要淋雨,她那么瘦,万一感冒就不好了。
这么一想,时也心里顿时好受多了,她向来会自我安慰。
看着钢琴,反正来都来了,就不要白跑一趟,刚把谱子拿出来摆上去,琴房门口一声“时也”,倏地把自己的魂喊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