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待管家出去后,程与梵踱进里屋。
里屋没有窗,灯也没有开,哪怕现在是白天,屋子里也是暗昏昏的一片,周遭阴沉的厉害。
程与梵摸到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靳若男腥红的眼,惨白的脸,以及因为哭泣而颤动不止的肩,她的眼睛还是跟和初见她时一样,倔强的像一面钢,这个孩子没变过,只是太缺爱,缺到以为谁只要对她好一点点,就是爱。
抽了张纸递过去“我们聊聊。”
靳若男没接程与梵的纸,别过脸,把眼泪憋回去,冷淡着:“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用不着假好心,但如果你也是劝我告他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回了,我不同意。”
程与梵没强求,随即收回手,将纸巾团在掌心,她没有以成年人的姿态去问询,也没有高高在上和靳若男讲什么大道理,更没有拿俯视目光去怜悯,而是用一种近乎冷漠客观的语气开口——
“你凭什么觉得你们是正常谈恋爱?”
“因为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是吗?”程与梵笑了一下,冷笑:“那他为什么不来找你?”
刚还抻着头叫嚣的靳若男,瞬间愣住,捏着衣角的手一紧,眼睛里分明的慌张,被程与梵一眼看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我不相信他不知道你被关在家里,用你的话来说,你们相爱,他喜欢你、在乎你、紧张你,那他联系不到你,难道不着急吗?事发到现在过去两天了,他来过吗?有过一点消息吗?托人给你带过口信吗?你的手机有没有响过?”
“我的手机被收了,他就算想联系我,也没办法联系到。”靳若男回击。
“可他如果真的想见你,怎么样都会有办法的,除非他不想。”
程与梵觉得靳若男像个被框住的人,框在何远为她建造的象牙塔里,可她不该是这样的人,这样一个眼里有倔强的女孩,不该被假象轻易蒙蔽,于是,顿了顿又说——
“我猜你们在确立关系之后,他一定和你说过这样一番话,他跟你说,不要怕,他会负责任,他会保护你、爱护你并且给你一个家,所以为了你,他不能继续在学校教书,因为师生恋的关系,社会道德压力太大,为了你他一定要辞职,去别的地方工作,他肯定还说你不要自责,他为你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你呢听了这些话,必将陷入自责,但同时也会觉得他更好,更相信他,更喜欢他,也会陷得更深。”
程与梵没有问靳若男自己说的对不对,因为即便何远没有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但也绝对向靳若男传递过一模一样的信息。
此时此刻,她不想和靳若男讲道理,她只是想把一个成年人,该有的虚伪跟阴暗面清楚明白的剖给她看——
“你一点都不了解成年人的世界,情爱对一个事业失败、生活庸碌的男人来说,完全不值一提,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他,那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平常生活中和什么人来往?有什么朋友?他家哪儿?家里有谁?父母是否建在?有没有兄弟姐妹?或者你连他到底是不是单身都不知道。”
“这些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