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以前也这样打过我,但跟这次的感觉都不一样,我喘不上来气的那一刻,他也不松手,有那么一秒钟,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后来我踢了他一脚,可我当时已经喊不出声音了,我疯狂的砸东西,拼命地砸,能砸的我都砸了个遍楼下老太太上来敲门,后来就报警了。”
辛悦捂住脸,有些说不下去——
她哽咽道:“我做人是不是真的很失败,他都快掐死我了,结果警察来的时候,居然还问我,有没有故意激怒他?就因为我没有痛哭流涕?没有大喊大叫?谁规定被家暴就一定要丧失理智?他们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的感受?!我应该怎么做?跪在地上求他、舔他的鞋!让他不要打我吗?!!我是个人,我上了那么多年学,我不是给人当狗的,我也有自己的尊严”
“我明白,我明白的。”
辛悦用力抹了把脸,扯到伤口似乎也不觉得疼,她连喘了几口粗气,很快将墨镜戴上。
她说:“就这样吧,剩下的事你帮我处理就好。”
辛悦对情绪的控制力不是一般的强,程与梵看她这样,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人到底是在强撑,还是真的冷静了?
出去的时候,程与梵没像上次那样送她,只是目送她,程与梵觉得这种时候也许让她一个人会比较好。
辛悦前脚刚走,后脚陈燃进来。
一边放下资料,一边问:“什么案子啊,打扮这么神秘?”
“瞎说什么。”程与梵看她一眼,然后回她“是个离婚案。”
“啊?又是离婚案?”陈燃撇了撇嘴“最近怎么了?离婚大集合啊,我们以前一个导师也闹离婚呢,前几天我去旁听,他还当堂洒泪了,可怜的要命。”
“法学院?”
“不是,商学院的。”
“你不是法学院的吗?”
“第二学位。”陈燃连忙跟程与梵解释:“虽然我对法学忠贞不二,但司法考试也是真的难,我怕我考不过,就背着家里偷偷又报了一个,我想这样有两手准备,鸡蛋别放一个筐里嘛,还好我去了,要不然我现在还是母胎单”
程与梵笑看着她:“单什么?单身吗?”
陈燃说激动了:“单单学位。”
程与梵不是八卦人,见小朋友脸都红了,便将这茬儿岔过去,原绕回到那个可怜男人的身上——
“你们那个导师也真放得开,当着学生面流泪,一堂课少说得六七十号人吧,按照六人理论,隔壁学院应该也知道他闹离婚了。”
“何止!那是大课,在阶梯教室里,最少都得上百号人。”陈燃手撑在桌子上“不过,那老师跟我八百年前还是本家呢,我每次去办公室,只要听见有人喊小陈,我都得分辨一下,到底是喊我还是喊他。”
“你就应呗,反正都是你占便宜”程与梵笑着笑着,嘴角忽然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