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与梵在她的画笔下,被画的很漂亮。
“送给我吗?”
“你喜欢吗?”
“喜欢。”
“我也挺喜欢的。”
“那就送我了。”
“好。”
小溪流水潺潺,小鱼在里面游荡,偶尔从鳃边鼓出几个小泡,像是少女的心事被不经意间吐露。
闻舸低头看见胸前的海豚项链,那是程与梵送自己的,也是自己除去父母亲人以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程与梵说以后自己还会收到更多的人送的礼物,闻舸想到这句话,心情就有些失落。
程与梵一手拿着画板,目光望着上面的自己,惊叹于灰色的线条能勾勒出这么好的画作,她甚至觉得这人太好看,好看的不像自己,但是她更惊讶闻舸的一双巧手,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这么灵巧的手。
她看的入迷,另只手垂在身侧,丝毫没有察觉,身旁的人在一点一点挪近,闻舸望着地上的影子,程与梵的影子被拉得又高又细,微微歪头的样子,微微勾起的嘴角,就连身上白色的衬衣,手腕被系紧的白色纽扣,每一处都叫年轻的姑娘心动无比。
闻舸不是大胆的女孩,她小心翼翼的过了十八年,中规中矩的过了十八年,所有一个好女孩不该愉悦的界限,她通通规避。
她是父母口中的乖孩子,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是邻居们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个世界,从古至今,由外到中,无论男女老少,对女性的压制、敌意、规则以及各种各样看得见看不见,说得清说不清,条条框框太多太多,世人以超高的道德标准去审视,去批判,去扼住,将一切有反与世俗的观念,全都覆在她们身上,不论对错,不分好坏,自有一天不知从哪里来的依据,即便是毫无道理的,也终将被一句——‘谁叫你是女孩子呢’给磨灭,给压迫,这种关系就好像金字塔顶端压制底层,所有人都忘了,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生的,践踏我。
程与梵欣赏画作的同时,心里却在骂——
去他妈的道德,去他妈的伦理,去他妈的贞操观念。
骂的太狠,想的太认真,以至于闻舸的手触到自己的一瞬,程与梵都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一瞬的怔楞,却给了女孩一个无望的遐想。
她是同意了吗?
所以自己可以牵她的手吗?
等程与梵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的时候,闻舸的手已经牵住了自己的手。
女孩子的手是软的,自带某种清新的香气。
程与梵没有这种经历,但也能领会到其中意思,毕竟闻舸先前亲了自己。
可此时此刻的程与梵,脑子又有一瞬的恍惚,因为透过闻舸,她看见的却是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