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弦徽叹口气,干脆出门。
两扇木门合出轻轻的脆响,时醉慢慢地抬头向门口望去,却忽地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声,像是尽力掩盖的泣音。
时醉抿抿唇:
“小秋你身体不舒服么?”
语气中间有不可觉察的微弱停顿。
对面沉了只几秒,转而即是很明显的欢快声音,像是小队友一如既往的语调。
“怎么可能啦队长,你放心,我超健康的。”
“一切都好?”时醉轻声道。
“一切都好,大家对我也很关照,目前任务进度也在计划之中,估计一个月后我就能回去啦,你那边怎么样?”
“也很好,但我也许会比你回的早一些。”
“噢噢噢那队长你好好休息,我这边信号可能不太好,我先挂啦?等回家再见嘛。”
对面又默下来。
叶惊秋半蹲在甲板上,抓着电话的手背呈现出一种发冷的淡青她盯着脚下这块刚刷过涂料的甲板,心想它之前会是什么颜色呢?
“小秋。”
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一分钟,熟悉的声音终于又响在耳畔,叶惊秋几乎要不能呼吸,她望着冰海,听时醉用一种从未听过的、低低的语气问她:
“你真的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和我说了么?”
叶惊秋眨了眨眼,能察觉到从自己脸上滑下来一块透明的水渍,浸湿了她盯了好久的甲板,把本就鲜明的红色染得有些淡。
她听到自己看似平稳镇定的声音:
“没、没有啊。”
时醉:“你躲我这么久,连说一句话的时间也不肯留给我。”
时醉:“不愿意和我说话,不愿意看见我。”
时醉:“现在还要骗我吗?”
叶惊秋右脚把那块淡下去的颜色踩住,她抬头望着漆黑叫人目眩的夜空,心想晚饭里肯定加了高度酒。
队长怎么可能会用这种近乎埋怨的语气跟她讲话?
她能随心、甚至称得上“游刃有余”地躲着时醉,本就是笃定了队长不会直截了当地同她开门见山,像这种近乎质问的语气可以是谢平之可以是周弦徽,但绝对不会出现在向来内敛的队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