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羡舟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还有就是,过几天要出差一阵子,到时候不在家……”
可易羡舟话还没有说完,姜诗意就给她打断了:“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啊。”
“嗯?”易羡舟抬头望向她。
姜诗意换了个站姿,笑意盈盈:“我们现在的关系难道不是普普通通的饭搭子室友吗?室友怎么安排自己的生活难道不是室友自己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和另一个室友报备呢?我们只需要在面对家长时再合到一块儿演一下戏不就行了吗?”
她摊了下手,脸上挂着笑,乌亮的眼睛仿佛要望入易羡舟的灵魂深处去。有着一种既别扭又大度的矛盾感。
“好,我知道了,”易羡舟收住了先前的话,“以后不说了。”
知道了。以后不说了。
姜诗意反复咀嚼着这两句话,感觉太阳穴有点儿隐隐作痛。她都想要嘲笑自己了。明明易羡舟只是提议,决定要答应的人是自己,偏偏她应了以后,却又做不到豁达地去接受她们以后的关系大概率会越变越淡这个事实。
嗯,她也不傻,不是不知道易羡舟的做法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在对她说:我们之间,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绝无恋爱可能。
姜诗意发自真心地觉得,自己在遇到易羡舟后,变得是越来越古怪了。挺好,大家都回归到原点,说不定自己也可以从那种古怪的感觉中挣脱出来了。
“今天就聊到这里吧。”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姜诗意捋了一把头发,准备转身。
“嗯,晚安。”易羡舟回道。
真的是非常礼貌了。
也是奇怪,平日里易羡舟其实也是会偶尔这样说的,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偏偏在今天听到她那么说的时候,就让人觉得格外的疏远和陌生。
算了。
姜诗意无声地哂笑一声,继续朝着自己房间门口走。
但走到一半儿时,她又停了下来,说:“对了,差点儿忘了。关于今天我说的那句话,不管你究竟还介意不介意,我觉得,我都有必要把话跟你说清楚。”
这也是她刚刚出来准备找易羡舟的原因。
易羡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背影。
姜诗意双目放空地看着前方,思考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说:“首先 ,我说的对不起,是发自内心说的。然后,我必须坦白,我那句话其实是对你进行的一种被动攻击。与其说我是在共情陈静莎,不如说我是在她身上投射了我自己。”
“其实,我也曾一度变得奇怪又拧巴过,像有被害妄想症一样,就和陈静莎有点像。当我听到你笃定地指控她是个坏人时,与其说我是在护她,不如说我是自恋受损所以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