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很满意自己教育的结果,我很快就又能去见她了。”燕倾垂下眸子, “她脸上的伤还没好, 却急着看我被打肿的手心。”
“我总让她担心难过,所以我刻意控制着自己去见她的频率, 她要我多去看她,要我想办法自己逃走。”燕倾的目光柔和下来,“可我都没有听,她肯定生我气了,才不愿意多等我一会。”
那种太阳般引人注目的魅力与永不断绝的活力暂时离她而去了,现在的燕倾更像初春时龟裂的冰面,裂痕遍布其上,一朝崩塌。
秦阙从未如此憎恨过所谓的第二性阶级。
也从未如此心疼过燕倾。
她或许帮过燕倾一点忙,但她一直很清楚,即使没有她,燕倾也可以解决那些问题。
哪怕在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危急时刻,看燕倾那处变不惊的样子,也未必没有后手。
她不过是给对方提供了更好的选择。
而现在,被她揽着的人正微微颤抖着向她靠拢,似乎想取得一点温暖。
秦阙很确定燕倾从没有如此需要她,离不开她。
而她能做的却那么少,她没有能力让死者复生,甚至没法去报复伤害燕倾的人。
心疼愤怒愧疚三种情绪拉扯着她的神经,秦阙有些喘不过气。
她转身将燕倾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这样她们两个人都会好受一点。
燕倾没有挣扎,就那么静静地靠在她怀里。
秦阙感觉肩膀处的衣服被慢慢浸湿。
跟她的心一起,被燕倾的眼泪泡得发苦。
她听见自己苍白的安慰,“她才不会怪你,她怎么舍得怪你。”
她肯定比我还希望你能过上最快乐的日子。
夜幕下的山道中,两人相拥的身影打下寂寥的影子。
直到此刻秦阙才终于敢想。
或许她对燕倾而言,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可替代的。
回程的路是秦阙开车,燕倾用后备箱里的纯净水洗了脸,拿了一叠湿巾当冰袋敷着红肿的眼睛。
窗外的荒野已彻底被黑夜笼罩,车灯孤零零地照着滚动逝去的前路,此刻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燕倾趁着换湿巾的功夫悄悄看秦阙,驾驶座上的alpha面容平静地望着远方的道路,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却又好像少了几分懵懂,多了些许坚定。
自己为什么会心虚啊?
燕倾移开目光,空着的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冰凉的湿巾缓解了眼部的灼痛,缓解不了内心的忐忑。
她今天算是哭了个痛快,也算丢了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