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来又讷讷地说了许多,大体意思便是贺镜龄如今大病初愈,顿数不改,量还要大。
“我们家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况且等下时候到了,千户大人需要休息。”小楼定定地看着晏长珺,终于把最后的话说了出来。
晏长珺却只拣自己的想听的听,又说:“我明白了。可我不熟悉这边的风物,还是劳烦小妹出去吧——你到了外面,叫上外面那个姐姐,让她陪你一起去就好了。”
小楼瞪圆眼睛,又开始支支吾吾:“这,这,这……会花很多钱的。”
“你让她给。”晏长珺笑得粲然,伸手拍了拍小楼的肩膀,“为了你家千户大人,去吧。”
这小孩倒是好玩,为了不叫“哥哥”,倒是喊起官职称呼来了。
明明入冬,不是那么冷,小楼还是吸溜了下鼻子,她眼神晃过笑得很好看的怪美人,望了一眼床榻上的……
诶,姐姐呢?
“现在时候也早,要是在路上你碰到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叫你身边的那位姐姐付钱便是。”晏长珺体察到眼前人的孩子心性,故意又道,“你唤她绮姐姐便是。”
小楼垂头丧气地应下:“好。”
她并非为黄白之物折腰的人!但是,她还是应下了。
想来如果这女人当真心怀不轨的话,方才姐姐的反抗应当也会很剧烈的吧?
小楼站在槛外,顿住脚步,认真思考了片刻:她姐姐,方才好像根本没有反抗。
而且,似乎,还很受用。
小楼又没来由地吸了吸鼻子,她看见绿绮坐在庭中,便径直走上前去了。
眼见得小楼走了,晏长珺淡定地坐回床边,却看见被褥下轻微拱出弧度。
“怎么,一日吃五顿的贺大人,”她看向衾被上面的祥云花纹,伸手扣住被子边缘,“突然就见不得人了?”
贺镜龄觉得自己真是赢了。
别人都在为女主争得头破血流,但女主偏偏还要上门找她。
她和那些男的最大不同就是,她是女的。
想到这里,贺镜龄没来由地舔了下唇角。晏长珺她当真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小楼是瞎说的。
晏长珺知道小楼是瞎说的。
贺镜龄知道晏长珺知道小楼是瞎说的。
“小妹只是关心臣而已,方才她胡说的那些话,殿下别往心里去。”隔着被子,贺镜龄闷着声音开口。
晏长珺“嗯”声,“本宫当然知道她是信口开河,不过是作为妹妹,相当爱重贺大人罢了。”
贺镜龄蹙眉,心下疑惑更甚。
晏长珺这句话倒是说得奇怪,赘长的奇怪——她本可说直接来上一句“兄妹之情”,但是她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