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村靠近城边,”从清又道,“旁边就靠了三个县城呢,到时候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
她的语气难掩失落,却又正气:“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问二位。”
“恩人还请问吧。”
贺镜龄如今对罗从清自是感激,回答问题罢了。
从清踌躇一二,缓缓开口:“二位可否告诉我……真实的名姓身份呢?”
贺镜龄喉头一哽,后背上面瘫软的人忽然就有了力道,虚虚掠过她的腰侧。
贺镜龄知道,这是让她不要说出去的意思。
“在下……姓贺。”忖度再三,贺镜龄还是说了自己的姓氏。
她背后的人却迟迟不做声。
贺镜龄眉心微微一动。她没办法,她也只能说自己的事。尽管罗从清并不想知道她的,但贺镜龄并不能帮晏长珺说。
其实从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罗从清的心思。
这本书里面的角色都喜欢女主,这的确是书的基石。
但从来不曾有人能够得到她的回应。
纵观全书俱是如此,虽然随随便便提起来像是没什么,但是一旦到了具体的人,贺镜龄心下便涌出酸涩的感觉。
罗从清扯了扯唇,笑道:“我就知道,初见二位,便觉得贵气非凡。”
贺镜龄本以为她后面还要问她们犯了什么事,但是罗从清并未问起。
她反倒是说了她自己的事情,她说她今年已经二十三岁,却还未成婚,这可急坏了母亲。
“她病急乱投医,还打算让我同罗阿保成亲呢。不过我偏生不想,那天中午出门前,她还告诉我碰见宝了,吓得我在外面又游荡了许久才回来。”
罗从清把自己说笑了,也把她身后的人逗笑了。
她还说了她小时候漫山遍野瞎跑采摘草药、山涧浣衣之事,长大后她还去县城里面谋了不少活,去过酒楼、茶肆,最近是在一油坊帮工。
光是说听她说说,贺镜龄便觉有草药香气、山涧清新、饭食味道和油坊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
贺镜龄听得心念微动。
残阳西坠,白昼彻底被昏暝吞没,三人总算是到了黑水村。
昨日才来过,从清自然走得熟门熟路,表姐家的门还开着。
如今毕竟有“罪”在身,贺镜龄同晏长珺难免警觉陌生人。
但表姐却比她们还焦急,她很快将人迎进房中。
如今正是初春,冬寒未消,她提早在屋子里面点燃了炭盆,热水干粮和床褥也早就备好,供她们休息。
一路跋涉的冰寒消散,方才的警惕也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