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结婚啊,还是要讲门当户对,各方面都差不多才行。”
“而且,初中这个学历,在这个社会,确实也不太拿得出手了。”
她们就这个话题,高谈阔论,评头论足,口中说着“不是歧视”,“没有偏见”,但句句字字分明都是自以为高知人士的傲慢。
薄苏捏着咖啡杯杯耳的指尖用力得泛白。为避免在这个话题纠缠太久,横生枝节,她强忍不适,没有反驳,只直截了当地转移了话题。
她不知道,姜妤笙离开后,因为发现手上似乎沾了什么东西,有些黏腻,又从靠近楼梯那侧的右边过道里,折返回来,正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洗手间洗手台前洗手。
从薄苏说的那一句“弟弟是艺术硕士,我这个朋友,高中都没有读完”开始,诛心的话语,便一字不落地落进她的耳里,扎进她的头脑里。
她唇畔的笑意淡了下去,本在洗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静静地聆听她们的交谈。
她其实早就不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待她的了。接受命运的无常、旁观者的看轻,是她早已经修习好的功课。
但当这些话,从薄苏的口中、薄苏朋友的口中说出,而薄苏一句反驳都没有,她的心,还是沉没海底。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吗?姜妤笙想笑,镜子里,她却没有成功笑出来。
眼圈隐隐地红。
是她不喜欢的自己脆弱的模样。
她第一这样深刻地醒悟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又对薄苏投注了那样多的期待,又陷得那样深了。
以至于在这一刻,她竟然感到了久违的锐痛。
她想起了她刚刚鼓励庄传羽的那番话,突然觉得讽刺。
一个人自以为的同频确实无用,要两个人都这么想,灵魂才能共振。
显然,她因为学历,已经被排除在能与薄苏灵魂共舞的名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