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和你分手,”北歌目光担忧,语气却尽量柔和,稳定着她的情绪,“看医生是为了接受良好的治疗,你没有问题,你只是生了病。更何况,我们还没看医生,也许什么问题也没有呢?”
卫姝听不进去道理,她感觉头又晕了。
面前的人本来是温柔又和善的爱人,忽然却变了面孔,成为一张冷漠的脸,鄙夷的脸,嫌弃的脸,高高在上的注视着自己。
卫姝在恍惚中感觉头疼欲裂,身形不稳,往后退了半步。
北歌连忙想要上前扶住她。
卫姝甩开北歌的手,剧烈呼吸,像是从水中扔出的鱼,逃离般转头离开:“我要睡觉,别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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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是一片粘稠的死海,没有波涛,没有浪潮,在昏暗的月色下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远处传来划船的声响,船桨伸进黏腻的死水里,扔下一箩筐死去多日的海鱼。
这是出海捕捞的渔人,会将路途中死去的海鱼扔到岸边。
这些是有良心的商贩,不会将腐烂的气味带到别处。
岸边挤满了蜂拥而上的流浪猫狗,它们赤红着双眼,撕扯倾倒而下的死鱼。
撕扯吞咽的声响中,有一只小小的手伸了过来。
那是一个过于瘦小的人,从身高来看,也许年纪并不算很小,但因为瘦弱的缘故,缩在大树后面,竟然无人发觉无人知晓。
瘦骨嶙峋的胳膊迅速将一只死鱼抢到怀里,然后趁着夜色走远。
卫姝面无表情地看着梦境里的小孩,她大概能猜到这是谁,却不愿再追过去。
梦醒后,枕边湿了一大片。
比起没有缘由的烦躁和排斥,卫姝对这种平静的悲伤与绝望接受得更快。
这些天,她总是回忆起一些浓稠的情绪,却是第一次有这样具象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