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匪并非只在乱世而生,兼有些家境贫寒又想不劳而获的人,便会动起了这种心思。这些亡命之徒,大都是些会拳脚功夫的人,百姓自然不能应对,这虽不是好事,但对河清派来说,却是个扬名立威的机会。
所以此次下山的四人中,另有三人都接到了剿匪任务,只有丽娆迟了那么几天,还是在令玥下山送年货与戴婆婆的言谈中才隐约知道。
她不禁又是暴跳如雷,凭什么就不告诉她,即便她不能出力,难道还不能提前自保么。
当然,她也有些心虚,如果不是自己强占了这个名额,此番下山的任务,当会完成得更加顺利罢。
不过,这样的机会对她来说,也是仅此一次了。
临近除夕,松风涯三番五次遣人来接两人上山过年,都被丽娆和戴婆婆拒绝了,尤其是戴婆婆意志坚定。奉承话已经说完了,再说就显得刻意了,况且山上吃食也不合心意,就是暖和点也暖和不到心里去。
丽娆自中秋宴被遗忘在揽月附峰吹了一夜冷风后,对于所谓团圆的说辞就更是深恶痛绝,看别人团圆哪有孤身一人来得自在。
唯一遗憾的就是看不到那场盛大的烟花秀。对于三峰鼎立的其他三景来说,在松风涯的迎客台放烟火打铁花,是一年一度的盛事,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尽情的欣赏,只有身处泽地山坳的百花谷约莫能看到点群山腾起的黑气,但是他们有自己的庆祝方式。
所以除夕的时候,山上爆竹淅沥声声,山下祈福灯肆意飞舞。祖孙两相对而坐,菜肴简仆,屋气冷清,丽娆往地上倒两杯薄酒祭奠父母时,戴婆婆也罕见的起了些哀恸之色。
“要是你父母还在,现在大约也到外面放灯去了罢,你爹做天灯的手艺也是一绝。”她说这话时的表情感叹多于愧疚。
丽娆蹙紧眉头,眼含愤意道:“别提他们。”
戴婆婆被她气焰一堵,浑觉失了面子,埋怨不迭:“大过年的,发什么火呢,非得让你父母在这天也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