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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晃肩膀抖掉宋迤搭在她肩头的手,快一步走到前头去了。刚才就不该惹她,要是不和她讲那些有的没的,就不会知道自己还做过这么难以言喻的事情。

——唐蒄对宋迤的话深信不疑,她确实怕水,那天的事情直到如今还会出现在噩梦里。金萱嘉当时说她喊了救命,唐蒄连自己喊了救命都不知道,就更别说她会在秦淮河又深又冷的水里把要来救她的人当成谁了。

她回头看一眼宋迤,这人走得如沐春风,因方才的插曲更为悠闲。她恰见唐蒄回头,便问:“我们要去的那处猪圈是你家的,怎么建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

“我们家的猪圈是和别人家的合盖成一间,家里自己住都还不够,哪能再住下那头猪呢?”唐蒄说着,又偷偷觑宋迤几眼,好心提醒道,“你不知道,猪圈隔壁就是我们村的厕所,很多人用,味道可不好闻。”

“我知道的。”这倒让唐蒄意外,宋迤说,“以前百姓家里没有厕所,常找个偏僻无人的地方解决。就算是贵族人家,家里建了园林的,园林里也能解手。”

“我们村里有两个猪圈和三个厕所,另一个猪圈在那边,厕所就在这边和这边,”唐蒄左左右右好一番指路,最后鬼鬼祟祟地跟宋迤讲地道话,“不建议去北边那个厕所,我小时候偷了那里的一块砖,是漏风的。”

宋迤没搞懂,问:“你偷砖做什么?”

“好玩呀。我怕被家里人发现会挨打,就把那块砖抛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唐蒄说,“我们村里这么多人,就用这三个厕所,前不久还在说我哥上厕所没回来呢。”

要说她刚才那是如数家珍,似乎有点奇怪了。她对这里表现得太熟悉,宋迤问:“你是哪时搬到城里去的?”

“上大学的时候。”唐蒄在她面前转个圈,“我还是喜欢城里,等我干出一番事业来,就在城里买房子住。”

“你学的音乐,以后是要去当音乐老师?”宋迤说,“我没接受过新式教育,不懂毕业以后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