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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讨厌“大众化”,更讨厌抹杀个体自尊的“集体主义”。如何让一个二十岁不到的青春期孩子的心态迅速步入古稀之年?很简单,体验一番基层中学生涯足矣。

棠璃在平台上推荐的所有心理学书目她都看,尤其喜欢卡伦·霍妮,书中的文字像柳叶刀一样精准解剖她的内心。

“正常人的冲突的两种倾向之间的角度是锐角,最多达到直角,而对于神经症患者来说,这两种倾向很可能在一条直线上”,这段话说得太对了,兰听根据这套“两马分尸”的理论衍生出了“五马分尸”——社交敏感是一个绳套,捆住右臂;性向模糊不清是第二个,捆住左臂;成绩拉胯是第三个,捆住右腿;文科生超弱竞争力是第四个,捆住左腿;孤僻不合群这个最大的绳套套住头。

五条绳缎于名为“自卑”的中心点交汇。自卑这个弼马温大喝一声,五匹马齐齐发力,扯碎她的四肢肌骨,内脏组织血淋淋撒落在地面,裹了几层灰。

她的思想,她的追求,她的内驱力,在日复一日的挫败式教育强压下化为空花阳焰。

不愁吃不愁穿,没经历过二战内战大/跃/进,却在大脑中搭建了一个巨型精神病院,把自己关了进去,院长和病人都是同一人。

耶咿,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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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璃抿了口杯中的凉水,正眼瞧着她,问道:“你是不是还没成年?”

“十七。”见对方的目光仍胶在脸上,没有转移的迹象,兰听不禁垂下眉眼,搭在方凳上的手局促地扬起,挠了挠头发,坐姿逐渐忸怩。

棠璃不加掩饰的视线戳穿了她自以为佯装成功的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