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回到多年前的春天。躺在一片灿烂白热里,心如波光摇曳,一阵风来,便荡开千层柔漪,每一层都温热湿润,遍染星辉。
因为灯光,也第一次彻底看清吉霄的表情。非常生动不遮掩,直白到露骨。看到她被啃咬得在哼吟中流出泪来,她还会笑。肆意得有些过分,却又实在漂亮。这个人渴求她,像吞咽一道美食,无肉不欢,饮食女女。人之大欲,莫过于此。
到第几次时,力气全失却,陷在一片湿润中,是汗是泪都不分明。吉霄握着她的手说,一直都觉得她像年糕。“以前我就这么想了,吃年糕时总是想起你。”
以前?是多久以前。
对于女人如梦呓一般的言语,她心起犹疑,却又很快被她炙热的触碰收走心魂。
被吉霄需要,让吉霄开心。在湿润中,方知雨想自己就是一个过期罐头,以前总想把自己倒掉。若什么都不欲求,又为何看明天。反正明天和今天一样,未来就是过去。吃了什么,去过哪里,区别大么。走在路上,却也像没有行走。心还封在不透光的盒子间里,躲在为自己造的棺材中。
但是现在,吉霄吃掉她,然后重新填满她。
既然播撒下了种子,那么至少等到开花吧。
她一边想,一边在死水中也与恋人拥吻。好像来到危楼边缘,美丽的女人扼住她喉咙,她却甘之如饴,连她极具侵略性的一面也一并沉迷。她早知道自己会朝着这个人的方向坠落,像一滴无法自控的雨,一颗撞向大陆的星,明知有灾变也绕不开地。
听到吉霄因享乐哼吟。听见吉霄说爱你。听见吉霄叫她名字,然后声息跟她的瘫软到一处。春雨不会停下,就像人永不饱足。拥抱、亲吻、朝生暮死也要贪求行乐峰顶……
没有什么能消缺欲望本身。只能证明欲望存在。那是与生俱来的沟壑,贪嗔痴的本性,是人就填不满。
她在春光中阖上双眼。
……
到夜深,这晚仍亮着灯。吉霄在灯下吻女人湿润的脸颊。“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