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微弱的光束渐渐放明,投入蔺吹弦的身边,映亮了她的眼底。
她忽略过什么、遗忘了何物,都在这一刻都渐渐明晰。
“你该告诉我的,我并不是无用,也不是一味软弱。我也想为师父做些什么,更想好好保护尚还活着的你们。我能为了师父做些什么的,也能护住栩儿、让她平安地长大。”
“她本不是如今这样疏离淡漠的性子,她本是最可爱、最自在的孩子。这样的栩儿,我们本是能护住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也不告诉我呢。”
江心亭的语调里带着她最畏惧听见的轻颤,她感到自己的肩头都被江心亭一时攥紧。
师姐都知道的。
她都知道,却是后知后觉。
是我欺瞒了她,让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无法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做到。
62放歌时
第一次感受到焦虑与惊惶, 是在六七岁左右的年纪。
而在那之后,这种情绪便几乎再也没有离开过蔺吹弦的心底。
为何我总是在犯错, 总是在、永远也在。她无数次地念着这句话,从最初幼稚懵懂的年纪,最终迷茫且不可避免地长大。
第一次的幼稚拖累了师姐,而后的忽视与过失让师父陷入孤立无援, 最终又因为无能无策而连累了小师妹。
蔺吹弦每每闭上眼时,甚至弄不明白这些年来自己做成了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如今走到这一步, 再回过头去看过去那十余年,蔺吹弦总觉得自己仿佛是竹篮打水, 借着护佑人的名号奋力挣扎, 却最终连元家一砖一瓦都碰不到。师父救不了,师妹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