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两个人绕着赵绩理高中开学后的安排讨论了不到十句话,就再度起了争执。秦绝珩相当强硬的态度很快就惹起了赵绩理的叛逆心理,两个人一来一往互相呛到最后,一晚上也就谁都没睡好。
秦绝珩看着赵绩理将黑色的眼罩拉下盖住了大半张脸,也垂下眼睫微微叹了口气。
赵绩理的性格已经带上了越来越多的棱角,再也不是那个虽然狡黠却心甘情愿能够听她话的乖顺孩子。
秦绝珩想到了书上那句“叛逆期需要爱的感化,而绝非以硬碰硬”,心里又是好一阵烦乱。
赵绩理相当排斥自己的感情,秦绝珩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赵绩理对自己越来越深的防备。既然“爱的感化”无从施力,两个人的关系又早已不像普通家长与孩子之间那样的纯粹简单,那么究竟还该有什么样的办法去消融隔阂与坚冰?
秦绝珩感到为难,她下意识就逃避了赵绩理对自己可能的仇恨,而是始终相信着赵绩理心里对自己仍然保持了一方眷恋。
事实究竟怎样,她并无从窥探。赵绩理的态度和看眼神都仿佛是镀上了一层刀枪不入的膜,始终防备而疏离。
她一定是还在生气。秦绝珩常常会这样安慰自己。少年人的感情总是猛烈又短暂,惯于逃离的赵绩理没有离开自己,这说明只要这短暂而强烈的排斥过后,她一定还会和从前一样依恋自己。
秦绝珩的想法天真而带有浓浓的逃避性,但至少有一点没错,赵绩理的确是还在生气。
这种暴躁的脾气随着秦绝珩一天天几乎是阴魂不散的纠缠,却终于也渐渐沉淀了下来。
赵绩理知道那些荒唐又让她不愿回想的记忆里,自己也做错了很多事。她不该对秦绝珩的态度那样轻佻,她不该反复用带着勾摄意味的举止去挑衅秦绝珩,更不该在那样一个错误的时候冲动地去主动纠缠秦绝珩。
扭曲的关系对她带来的影响太具有冲击力,赵绩理从小、从来厌恶的流言成为了现实。无数个她乍抬眼看见秦绝珩那张风流好看面容的瞬间,她都会听见耳畔仿佛还有声音在提醒自己。
她曾经有多厌烦那些议论自己是秦绝珩小情人的声音、曾经有多反感那些人谣传自己是秦绝珩豢养的玩物,如今就有多排斥秦绝珩对自己的感情。
她的确是从来都近乎偏执地渴求被爱,但最终当她感受到了刺痛时,还是会下意识地选择退却。